是夜,西楚大營外的十裏坡上,一黑袍人迎風而立,來回揣度的步伐泄露了他的焦慮,一陣瑣碎的小步聲響起,他知道自己等待的人來了,“薛道衡可有識破你的身份?北蕭近日可有生人進出?”
久等未見回複的黑袍人倏然回頭,“徐參將,難道也是來欣賞今晚的月光嗎?”來人不緊不慢的說道。徐仕帆微皺眉頭不似被人抓住把柄的樣子“西門將軍倒是好雅興啊。”
“哦,是嗎?”西門烈並未挑明隻是向前一步與徐仕帆並肩賞起了月來。徐仕帆的孤決與焦慮讓一襲青衫的西門烈在月色下顯得是那麼的清秀與沉穩,徐仕帆心頭自是疑團重重“西門烈是無意闖入還是早有預謀,看來他並不似表麵開起來的簡單,紫衣為何遲遲未歸?”而此時樹林裏,一個黑色的身影因為西門烈的介入已悄然的離去,此時敵我不明,她--還不能曝光。
今天已是西楚大軍駐紮的第三日了,西門烈以父帥年事已高操勞過度為由便以副將之職召集各位將軍入營商討。他提出目前大軍勞頓為方便作戰,將所攜的二十萬大軍分成四列,張謙和趙雲為左衛、唐鎮海和林少奇為右衛同時負責城池的安危,徐仕帆為中衛負責要塞的布防,剩餘五萬人馬由大帥控製為後衛作為大軍的支援。唐鎮海與林少奇平日就屢有間隙又被安排一起行事頗有微詞,但當眾人聽到讓徐仕帆獨領一路人時,西門烈明顯感覺到他的詫異,林少奇的平靜,唐鎮海的憤恨。待人馬分配後西門烈便安排張謙與趙雲以為犒賞三軍的名義,去城中采購糧油肉品。吩咐完西門烈就走向自己的營帳。
“為什麼?”西門烈剛步入大營就被徐仕帆攔了下來。
“難道徐將軍認為自己沒有那個能耐?”西門烈避而不答。
“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就不怕我倒戈?西門烈,你是太高估了我,還是過於自信了。”徐仕帆緊盯西門烈不希望錯過他的每一個表情,可惜西門烈自始至終都隻是坦然的笑著。
“徐將軍多慮了,西門烈雖沒有你的運籌帷幄,也知道物盡所用,人盡其才。”西門烈負手而立,看著徐仕帆遠去,“就算一切都是假象,也許看到的並不樂觀,但戲總要演下去,不是嗎?希望--我並沒有看錯你。”
將一切安排就緒後,西門父子遣退左右坐於對陣圖前詳談。“無悔,你這步棋是不是欠妥善啊?真的別無他法嗎?如果他們知道你就是要找的人,恐怕更難脫身啊!”
“父親,現在三軍對壘任誰都不願先行一步,怕給對方抓住了把柄,但西楚已是兩麵受敵,已為魚肉,若能抓住戰機未必不能扭轉態勢。而且用兵貴在神速,兵行險招未必就會輸,現在敵我未明,要是讓他們從中看出了一二,那我們就真的是一敗塗地了,請父親成全。再說了,我西門無悔無德無容又豈能入得了他們的眼啊,恐怕到時候他們躲我還來不及呢。要不然父親就是對孩兒的醫術不甚放心?。”西門烈安撫著父親,這些天為了自己的事已讓西門文忠焦慮不已了,現在箭已在弦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再出些叉子了。
“罷了,都依你便是,我定依計行事”西門文忠剛開始答應領兵也隻是匹夫之勇,根本沒有摸清底細對戰事更沒有勝利的把握,但經過西門烈的提點,他覺得這場戰事西楚未必能輸。
當晚西楚大營傳出主帥晚飯後嘔吐腹瀉、呼吸困難,而隨軍醫師隻能揣測為中毒,但因並未見過如此症狀也隻能開些緩解的方子,故由西門烈下令速送主帥返京醫治並請朝廷速派良將支援。南寒與北蕭對於這個突發狀況都蠢蠢欲動,畢竟那西門烈隻是黃口小兒,掀不起大的風浪,西楚諸將則是人心惶惶。
西楚的兵器作坊內按照西門烈的要求做出的“釘子”“砧板”“鐵鍁”讓觀者心驚。這真是13歲的孩子想出的“兵器”嗎?
入夜,西門烈將要塞的布陣圖交給徐仕帆,“西門烈將20萬西楚大軍的生命與億萬臣民的生死都交予二殿下的手上了,這個時候可不是您的仁慈就可以解決的,做與不做悉聽尊便。”
徐仕帆倏地睜大雙眼不敢置信的望著西門烈“少將軍,真是越說越糊塗了,末將真是聽不明白。”他不相信西門烈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隱藏的很好啊,也許西門烈隻是猜測而已斷不可因為他的話語而亂了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