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將食盒放到中堂的桌上,看見白流容正目不斜視的坐著,望向門外渺遠的天空。猶豫了好半晌,白然還是開口道:“您身體怎樣了?”白流容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卻隻點了點頭。有一絲沮喪,白然拎起昨晚的食盒,邁出幾步,卻還是沒忍住轉過身來:“去看看老太太吧!她這幾天不是很好。”
六月十五。
一大早,白然推門而出,察覺到空氣中多了一絲特別的草藥味,不濃不淡,卻讓白然感覺似曾相識。邁出了月忠苑向著南山苑而去,一路上來往的仆人都少了許多,不自覺打了個冷顫,白然加快了腳步。
藤兒早就來了,白然到時見她正站在門口。回身看見白然走過來,藤兒抬起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白然點點頭,安靜地站到她身旁。屋中傳來渾厚的男聲,“母親放心,兒子都已經安排好了,但願那孽障今夜少傷些人。”是白王爺的聲音。“但願你信守承諾才好。”是老太太冷淡的聲音。
“他是我的兒子啊,我自然不願放棄,可您也知道,他殺了雨媞,殺害了自己的生身母親啊!”白王爺顯然在極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但仍然很大聲,聽得出來他的情緒很是激動。話音落下卻是讓白然心中狠狠一跳,若是白流容聽到這話,該是怎樣的而心情。
“你若是思念雨媞那孩子,便守好她的遺言!以後如何鎖住自己兒子的事不用來和我說了,我累了,你走吧!”老太太的聲音異常的冷漠,與平時和白然藤兒說笑時判若兩人。
良久,白然聽到白王爺歎了一口氣,緩緩走了出來,手中的龍頭杖打在地麵發出沉穩的滴滴答答的聲音,經過躬身行禮的白然和藤兒麵前並沒有停留。聽見腳步聲遠去,白然抬起頭,看見一個微微佝僂的背影,想一想,白王爺也不過四十幾歲。
待白王走遠,藤兒和白然對視一眼一前一後邁進了正堂。老太太蒼老的手扶著額頭正閉目養神,臉上還帶著幾分不快和濃濃的疲憊。“老太太,二少爺的早膳呢,然兒快給他送去。”見氣氛尷尬,白然若無其事的輕笑到,好像和往常一樣。老太太緩緩睜開眼卻並沒有望向白然,隻搖了搖頭:“今日不送了,王爺已經名人將西風苑大鎖起來了。”
“大鎖?”一旁的藤兒卻忽然詫異的開口問道。老太太點點頭,“你們找點事忙去吧,我去祠堂上香,沒出什麼大事不要來找我。”藤兒跟白然隻好把話咽回肚子裏,躬身應是,退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南山苑,空氣中的草藥味道更濃了,白然忽然感到一陣熟悉的心慌。心不在焉的向前走著,身後的藤兒卻忽然抓住自己的手,向著月忠苑的方向走去,手上力道不輕,像是在賭氣。白然反應過來用力掙脫開藤兒的,“藤兒你幹什麼啊?”藤兒轉過身來,小臉上滿是憤憤,“昨天你忙也就算了,今天你必須給我看看你的真麵目,枉我拿你當時好朋友什麼都告訴了你,你就這麼欺騙我的!”
白然嘿嘿一笑,走到藤兒身前扯扯兩人初見時藤兒就穿在身上的麻布袍子,“又沒刻意想要瞞著你,你沒看出來,我總不能跟你說藤兒我其實不長這樣吧!”藤兒冷哼一聲轉過身去不在理會白然,白然又追過去,柔聲道“好藤兒,現在要緊的是二少爺,等過了今晚我就洗了臉給你看,脫了衣服看都行。”藤兒臉上一紅,退了白然一把道“混丫頭,說胡話也不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