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蘇依從咖啡屋出來的時候,外麵已是漆黑一片,路邊一堆堆地枯葉一次又一次被風刮起,呼啦啦地向前翻滾,讓人不寒而栗。忽明忽暗的燈光星星點點地散落在兩邊的樹林裏,一排看不到盡頭的黑色鑄鐵花的仿古飾燈逐一亮起,幽靜的小道上楊蘇依孤單的身影被無限地拉長。燈罩上窗花一樣的複古圖案,讓寒冷的冬夜泛起微微弱弱地溫暖氣息。
終於到家了,大門的鐵把手冰冷沁骨,剛推開門,一聲響亮清脆的聲音劃破了整個院落寂靜的夜空,“喵……”。接著一個毛茸茸的圓腦袋從牆後頭探出來,圓圓的眼睛忽閃忽閃,小花的眼睛也隻有在晚上才會這麼炯炯有神。這隻靈氣十足的貓從來沒有被拴過,反應非常靈敏,隻要有陌生人想靠近,它會警覺地以閃電般地速度離開。
每次楊蘇依回到家,小花總是緊隨其後。貼著牆根行走是小花的習慣,而且動作輕盈,沒有聲音。楊蘇依蹲下來喂它的時候,小花總是圍著她跳躍著往她身上蹭,蹭得楊蘇依全身都是貓毛到處飛,每次弄得楊蘇依惱火又無耐。這東西整天一副慵懶的樣子就能討人無限憐愛,每次想揍的時候,總是嬌態盡顯,讓人恨意全無。
“我的效果圖又被否決了。”楊蘇依接起電話,傳來田雨低沉溫和的聲音。楊蘇依沉默了一會,淡淡地笑了笑,換了個姿勢坐在沙發上。小花後膝彎曲目不轉睛得盯著楊蘇依,準備向上跳躍。
“我認為我做的就是最好的。我就是不改。”田雨一直自認為是設計行業的高手,楊蘇依則不以為然。這時,小花準確無誤地跳進了楊蘇依懷裏。
“你為別人做的東西,你認為最好有什麼用?”楊蘇依一針見血,田雨醍醐灌頂。楊蘇依單手托起小花柔軟又毛茸茸的身體放在地上。
“我是設計總監啊。”男人咄咄逼人的自信通過電話筒傳過來,語氣依舊不慍不火。小花又一次跳進楊蘇依懷裏,這次沒等主人反應過來,就從楊蘇依懷裏輕輕鬆鬆地躍到了桌子上,沿著桌子巡視了一圈,發現碗裏有幾隻小雞腿,迅速抬眼看了一眼楊蘇依,壓根沒有注意它,一隻毛茸茸的肉墊隨即伸出銳利且向內彎曲的爪子輕輕一下就把一隻小雞腿勾到了碗外麵,狼吞虎咽般地啃完了,輕車熟路地又勾了一隻小雞腿出來,迅猛地吃完楊蘇依剛剛買回來的香酥雞腿後,用毛茸茸的肉墊滿足地抹了抹胡子。轉頭時,發現楊蘇依正憤憤地盯著它,小花傻了兩秒,迅疾跳下桌子,“唰”一下消失地無影無蹤。
“你最近怎麼樣?是不是又搞砸了一個?”田雨突然話鋒一轉,多少有點幸災樂禍。
“是啊。”楊蘇依無奈,淡淡的憂傷,油然而生。
“你氣質沒出來,沒有福報。無妝不出鏡,女人要精致,精致……”有時候別人一句話,會突然讓人警醒,開始360度全方位地審視自己,讓你在混亂中找到方向和力量,即使那些話的道理楊蘇依都很清晰。而田雨自己一直隻對打扮入時,風騷入骨的女人情有獨鍾。
“你所遇到的一切,都是因你而生。你的態度對男人沒有吸引力。改天我教教你。”田雨自稱很了解男人,楊蘇依感覺他最了解的男人隻有他自己。人生最可悲的事莫過於整天聽一個光棍講他豐富的愛情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