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點痕跡。”
“好像沒留下什麼疤痕。”
“仔細看有一點淡淡地痕跡。”
“鼻型很自然。”
“可以隨意揉捏啊。”
“這位醫生技術真不錯，創傷很小。”
有人小聲地嘀咕著自己的觀察結果。雖然新來的員工全部整齊劃一地坐在會議室，但都是按部門分區坐在一起，順序從左到右依次排開。標有部門名稱的桌牌統一放在第一排的桌子上。
楊蘇依把捧在手心裏的小紙團嘩一下攤在桌子上，看著眼前一堆密密麻麻的小紙團，數量上感覺還行，瞅瞅身旁那位隻有星星點點的幾個，眉毛上挑，心中竊喜。不知道自己的整體外形會留給新同事什麼樣的第一印象，即在她們頭腦中形成並占據著主導地位的印象，會不會像百元人民幣留給她的第一印象。據心理學上講，人隻有在不屬自己名字的時候才會卸下所有的偽裝，肆無忌憚地發表自己真實的看法。迫不及待地挑了一個小紙團，用大拇指慢慢推開，像打開一封神聖的信件。
“很好。”就兩個字，肯定是個勤儉節約很會持家的女人。要麼就是純粹的敷衍。
索性把剩下的小紙團全部拆開，一眨眼的功夫，桌上的小紙團全變成了皺巴巴的小紙片。
“親，咱倆以前是同行。”冒似從大腦裏硬擠出來一些內容緩解尷尬的氣氛。
“你的笑容很迷人。”阿諛奉承，曲從拍馬。牙間縫那麼寬，笑起來能迷人嗎？不過善意的謊言總是讓人感覺很舒服，就是不夠坦誠。突然一個警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難道是在諷刺她嗎？
“語速再慢點就好了。”
“語言表達能力不錯，很流暢。”這個評價倒是很客觀，隻有找工作時專用的自我介紹可以“說”的口若懸河，為的是給人留下伶牙俐齒的善辯形象。
“很可愛。”好暖心的字眼，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像冬天的陽光，到處播撒溫暖。
楊蘇依拆完所有的小紙團，整顆心上寫滿了失望，不由得悵然若失。她把那堆皺巴巴的小紙片刺啦刺啦地翻來翻去，像是尋找被遺漏掉的重要內容。終於在桌沿的位置找到了那張從筆記本上隨意撕下的一塊小紙片：
“慘不忍睹。”楊蘇依鐵青著臉盯著那幾個奇醜無比的字體。永遠不要對說實話的人發怒，不要批評指責態度真誠的人，哪怕那些話深深刺傷了你。她們可能是你思想地獄的天使，拯救你的靈魂，改變你的行動。隻是頭發少了點，有那麼不堪入目嗎？這言辭也太刻薄了些。
抬眼看看身邊的同事，一個個楚楚動人的表情，和藹可親的麵容，突然一個大大的微笑在人群中綻放，如一朵鮮活的玫瑰開在一片綠林中。贈人微笑，堪比送人玫瑰。善意濃濃，溫暖傳遞。正在此時，傳來歐陽麼麼的聲音：“你很漂亮，身材不錯，美麗大方，有女人味，漂亮，真漂亮，性感，很有氣質……”。隻見歐陽麼麼正迅速地拆一個，大聲認真地念一個，紙團的主人就是那個有著標準網紅臉的女孩，她麵前有一個巨大的紙堆。果然人工雕琢的美女，有著生動的麵孔，誘人的身姿，一樣讓人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