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氣兒,還活著。”劉媽的聲音顫抖。
“快快,倒碗熱水來給她喝!”楚惠忙招呼著那小丫鬟。
小丫鬟一聽,轉身就朝灶房跑去,不一會兒雙手端著一碗溫熱的水來。
“姨太太,正好鍋裏還有水,這是之前燒的,已經溫熱了,可以喝。”小丫鬟端著水說。
“好好好,劉媽幫她一下,把小蘭扶起一點兒,讓這丫頭給她喂點兒水進去,這沒吃沒穿的,喝點兒熱水進去,身上也暖和些。”楚惠鼻子酸酸地說。
劉媽趕緊把小蘭扶起,劉媽心疼地說:“這麼輕飄飄的,身上還沒有半兩肉,全身盡是皮包骨。”
小丫鬟流著眼淚把水一勺子一勺子喂進小蘭的嘴裏。
起初,小蘭的嘴死也撬不開,隻好從嘴角一點點滲進去,一會兒,昏迷中的小蘭大概是感覺到水的溫熱,慢慢地才張開了嘴。
“這餓過頭了也會導致昏迷,先喝碗溫水下肚好,等她的胃裏不空了,再把咱們帶來的吃食慢慢喂她吃。”楚惠交代著小丫鬟。
“寶......兒......”一聲微弱的聲音從小蘭幹裂毫無血色的嘴裏出來。
“哎呀!姨太太醒了!醒了!”小丫鬟激動起來。
“小蘭,小蘭,你醒了嗎?”楚惠也很激動,這證明小蘭沒有死,至少現在沒事兒。
“小蘭......你睜開眼睛看看,這是誰來了?這是我們姨太太來看你來了。”劉媽此時還照著原先的稱呼喊楚惠,但是對小蘭就已經直呼名字了。
小蘭慢慢地睜開眼,也隻是睜開了一條縫而已。
她先是眼角在看身邊,似乎在找著什麼。
楚惠忙把孩子遞到她麵前,說:“你是在找孩子吧?在這兒呢,你瞧,睡得很香呢。”
小蘭這才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眼睛吃力地抬起,看向楚惠,眼淚也跟著滾落下來。
“原先是我的錯......是我害得你......我也已經遭受懲罰了......受到報應了......你原諒我......”小蘭艱難地說。
“你快別說話了,好好保存一口氣兒,你會好起來的,你還有兒子呢,你要把兒子撫養長大,我和你一起把他撫養長大,你們母子住到我那兒去。”
楚惠連忙安慰著她。
“不......我要......說......不然......沒有機會......說了。”小蘭邊喘氣兒邊說,臉還時不時皺成褶子,看得出很痛苦。
“我不行了......楚惠姐......孩子......就托......托付你了......”小蘭有氣無力地說著,邊說邊劇烈地咳。
小丫鬟慌忙跪坐到她的身後,把她扶好,輕輕地給她順後背。
“劉媽,你去熬碗粥來,小丫頭,你去外邊兒看看那車夫走了沒有,若是沒有走,請他幫忙去城裏請個好一點兒的郎中來,讓他價錢不用擔心,少不了他的車馬錢。”
楚惠吩咐完這些,繼續抱著孩子蹲在小蘭麵前。
小蘭此時眼淚無聲地湧了出來,人真是要到患難處才能識破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