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快看這份舊報紙。”
冬梅把舊報紙攤開放在楚惠麵前。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楚惠的心提了起來。
她一把搶過報紙。
報紙上赫然寫著民國三十三年......楚惠愕然:“現在正是民國三十三年冬月呀,怎麼是舊報紙呢?”
“哎呀,太太,您看這邊兒,這是林源說的,問我大少爺是不是還在湖南,您看。”冬梅指著一邊的報道說。
“第四次長沙......失利......第四軍軍長張德能,因指揮不當、作戰不利致長沙淪陷被處以死刑......”
楚惠邊小聲念著,念到這句時渾身顫抖,報紙掉到了地上。
“太太、太太,咱們家大少爺是不是在這支部隊裏?”冬梅焦急地問。
“......不知道......”楚惠痛苦地搖搖頭。
其實她對丁伯豪在部隊的事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她從不過問。
她一向認為那是男人的事兒,並且涉及軍事機密,她作為軍官太太,不該去問及那些事兒使丈夫為難。
丁伯豪也從不會向她提起任何關於部隊的事兒,戰場的事兒也從來不告訴她。
她此時痛苦一是因為擔心丈夫,二是為這位張軍長傷心。
她曾聽袁曉峰說起過這位張軍長極驍勇,戰功卓絕,這麼一位將才被屈殺實在太可惜了。
隻是,這些軍隊上的事兒不是她楚惠一個小女子能夠評論的,她除了惋惜之外,也不能說任何一個字。
她深知自己作為丁伯豪的太太,在家、在外,一言一行都要十分小心,她不能給在前線浴血奮戰的丈夫增加任何的麻煩。
“咱家大少爺應該不會有事兒吧?”冬梅擔心地問道。
“不會!”楚惠很堅決地說。
她堅信丁伯豪不會有任何事兒,他是一個做事穩當之人,做任何事都會考慮到後果。
而且,他和她約定今生今世都要守候在一起,誰也不能丟下誰,她信他。
“冬梅,報紙收起來吧,不要給咱家其他人看見。”楚惠起身回房。
她瞬間感覺很疲倦,她想好好睡一覺,希望一覺醒來丁伯豪就回來了。
“太太......”冬梅在她身後小聲叫道。
“你還有事兒?”楚惠回過頭來問。
“您晚飯想吃點什麼?”冬梅問。
她見楚惠臉色突然不太好,又不知道該從哪裏安慰她。
“就跟平日裏一樣就行了,有什麼吃什麼,不需要特別去做,你去忙你的吧,我回房躺會兒。”楚惠朝她露出一個笑容。
這是為了向冬梅證明,她沒事兒,她隻是想回房歇息而已。
“哦,好......”見楚惠如此,冬梅也就放心了些。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在思念和忙碌中過去。
臨近年關,林源扛這一把長長竹竿做的長笤帚,過來丁家大宅幫忙大掃除。
“林源,你這是過來看小圓吧?小圓才過來幫忙一會兒,你就急急趕來?”冬梅打趣說。
“沒有的事兒,你瞧,我紮了個長笤帚,來把梁上的灰和蜘蛛網掃一遍,要過年了,每年這活都由我來幹。”林源把長笤帚在肩上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