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惠轉過身來,盯著那人看。
隻見他年紀比瑞卿大一些,頭發花白,正雙眼含淚地看著自己。
“你是?你是隆兒麼?”楚惠遲疑地問道。
麵前的人和印象中的瑞隆完全不一樣,楚惠印象中的瑞隆是個孩子,而眼前的人已是個老年人了。
“母親...”瑞隆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時。
但是此刻,他認為應改為激動時。
總是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自己的這位母親了,可是沒想到竟然還能夠回來。
最最重要的是,還能夠見到母親。
楚惠張開雙臂,口中喃喃地喊著:“隆兒...你回來了...”
瑞隆再也忍不住和母親擁抱在一起。
母子倆哭作一團,之前和丁伯豪見麵時流的淚都沒有此時流得多。
這個兒子雖然十幾歲之後就沒有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她想念隆兒的心和想念小敏小捷是一樣的。
這孩子可是自己當年跟著花林從他的繼父家裏帶回來的,在楚惠的心裏,隻差沒有生他的身,他就和瑞卿一樣,跟小捷一樣,都是她的親兒子。
“嫂子、嫂子...人都到齊了,咱們該去賓館了,大家旅途勞頓,好好歇息歇息,明日好回家。”李士聰站在楚惠身旁輕聲提醒。
“好,哎喲,我給忘了。隆兒,跟大夥兒一起,咱們走!”楚惠拉著瑞隆的手不放。
“楚惠姨,我來攙著您。”花瑞瑾走到楚惠的另一邊扶著她走。
“大小姐還跟年輕時一樣的漂亮。”楚惠邊走邊讚歎。
“姨,您說笑了,我都老了。”聽到誇獎,瑞瑾高興得直笑。
大家坐著車到了賓館,互相訴說、互相擁抱、互相哭著。
直到深夜,才在李士聰和袁曉峰的勸說下,才各自回房去睡覺。
第二天大家在酒店的餐廳吃過早餐之後,就坐上車回小山城。
這一次,丁伯豪和青寧住在楚惠、冬梅和李士聰的家中。
花家的少爺、小姐們全都被安排住在賓館。
瑞隆開始也在賓館住了一夜,第二天堅持要回母親家住。
於是便住進了楚惠隔壁,原先瑞卿還未成家時住過的房間。
大家休息了三天,就啟程全往撫州老家。
楚惠暈車太嚴重了,大家心疼她,都勸她別去,反正上次也去過了。
可是楚惠堅持要去,這次她要和丁伯豪、青寧、小敏和小捷一起去給丁家的祖墳掃墓。
去燒些紙錢、去墳頭祭拜一番。
幾十年了,都不知道祖墳上的雜草有多高了。
花家的幾個孩子也準備好了這次回老家,要好好修一修父母的墳,當年他們的母親大太太李雲娘是草草下的葬。
這次回去他們要把父母合葬在一起,以告慰母親孤獨多年的亡靈。
到了撫州,他們依舊住進了在丁家廢墟上建起的那座酒店。
楚惠本來私下和兒子們商量,能不能換一家酒店住,別讓老父親知道那地兒後傷心。
結果丁伯豪自己指名要求,一定要住那家酒店,他要回家,住進了那個酒店就相當於回到原先的家了。
大家無奈,隻得入住那家酒店。
第二天,大家先是去了花宅。
那裏已經對外開放了,原先花家門房住的那一間,成了收門票的屋子。
一名守門人坐在裏麵,見來了這麼多人,立即起身出來,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
“你們是來這裏麵遊玩的吧?一張門票一元錢,大家請先這邊買票。”守門人朝屋裏示意。
“憑什麼還要買門票?”瑞卿極大的不悅。
上回他們回來,門鎖著。
這回他們再來,門開了,要買門票了。
這是花家的宅子,花家的人回來為什麼要買門票?
“自然是要買的,不能門票就不能進去。”守門的老人見瑞卿語氣不善,也不客氣起來。
“那我們如果非要進去呢?”瑞卿一輩子與人為善,此時反常是因為他心裏難過。
已經到了家門口,卻被攔住不能進,誰心裏不氣?
他們又不是要繼續回來住,他們隻是想進去再看一眼自己的家,這輩子也就什麼都不想了。
守門人不知道他的心情,隻以為是來了一群想逃票的無賴。
頓時也來了氣,語氣生硬地說:“誰來都必須買票,除非是花家的人來了才可以免票進去!”
大家聽了,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連瑞卿的怒氣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老人家,為什麼進這裏麵還要買門票呀?這門票是誰收去了?”花瑞強怕他們起衝突,走過來和顏悅色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