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子劉皓和沈夢暄二人離去後,蕭皇後才總算鬆了一口氣,歎息著再次坐回到榻上。看了一眼李嬤嬤,歎口氣道:“你方才說,那沈夢暄乃是青樓女子,可是千真萬確?”
“回娘娘話,奴婢所言句句屬實。這沈姑娘本是京城萬花樓的花魁,據說,之前無人見過她,近來幾日才拋頭露麵的。仗著她有一副好嗓子,以及那日,跳了一曲,據說是,媲美過世的沈貴妃的“梅花落”的傾城一舞,一時之間轟動京師,從此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李嬤嬤迎著蕭皇後眼中的疑惑,如實的一一道來。
“這麼說,這位沈姑娘不僅有著傾城之貌,更是能歌善舞,這也難怪皓兒一見了她,便被她迷住了。”聽罷李嬤嬤的話,蕭皇後若有所思道。
“哼!不過就是個青樓妖女,會些個狐媚妖術罷了。若非她那張皮囊長得......”李嬤嬤還想要再多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急忙咽了下去,改口繼續道:”皇後娘娘,您可千萬不能答應太子殿下的請求啊!奴婢知道娘娘您素來賢德,對太子殿下更是視若親子。可,可若是知道了那沈姑娘乃風塵女子,萬一皇上怪罪下來......”李嬤嬤見蕭皇後仍在躊躇不語,知她心中為難,怕她一時心軟,再次苦勸道。
“,她姓“沈”,而且還會跳沈珈瑤生前獨創的“梅花落”?”
蕭皇後似乎想到什麼,再次微微皺眉,若有所思道。雖然她剛剛隻看了一眼,但那緋衣少女的麵容早已清晰的刻在了她的腦海中。
那張臉,那張精致得足以讓任何人由然心生嫉妒的絕世容顏,在之前的十數年裏,曾無數次的出現在她的夢魘中,更曾一度奪走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榮耀和幸福。
“是的,奴婢也聽說,那日,在萬花樓,沈姑娘便是憑著那傾城一舞“梅花落”,從此讓世人熟知的。也正是那日一舞之後,沈姑娘就再沒有在萬花樓出現過了。至於太子殿下是否是因為那一舞而......”李嬤嬤小心的瞧著蕭皇後的神色,卻終是咽下了口中的話。
“本宮知道了,你派人暗中去打探下這位沈姑娘的身世。記住,務必要打聽清楚,千萬不要打草驚蛇,讓皓兒疑心。”蕭皇後疲憊的靠在榻上,閉上眼,揮揮手道。
“奴婢知道了!”李嬤嬤躬身行了一禮,便匆匆退下,剛走至殿門口,卻不想,蕭皇後再次開口道:“等等,明日傳本宮懿旨,宣沈夢暄進宮!”
再次在宮人的帶領下,獨自一人跪於熟悉的鳳儀宮大殿上。抬起頭,根本不用去看蕭皇後的那雙怒目,沈夢暄便知,今日宣她進宮,定是要興師問罪的。隻不過,自從她沈夢暄踏入太子府的那刻起,她便已下定決心,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屬!。
“大膽妖女,你到底是誰,又用了什麼妖術,讓皓兒對你如此的死心塌地,一再懇求本宮為你們賜婚?”蕭皇後怒視著麵前的緋衣少女,一手重重的拍在案幾上。
“民女是誰,又為何會出現在太子殿下身邊?想必,在我再次踏足鳳儀宮之前,皇後娘娘您早就調查的一清二楚了吧。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問呢?”沈夢暄抬起頭來,根本無視蕭皇後滿臉的憤怒,卻是淡然自若,冷笑著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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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沈夢暄這話,蕭皇後當場拍案而起,愣了片刻,卻終是一言未發,再次坐回到榻上。侍奉在側的李嬤嬤卻再也忍不住,衝沈夢暄怒道:“放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青樓妖女,也敢在皇後娘娘麵前撒野!來人啊,把她拖下去!”
眼見兩個太監上前,就要架起自己的身子,沈夢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恐懼。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直視著蕭皇後的怒目,依舊冷笑道:“皇後娘娘是想送民女去閻王殿呢,還是想將我送去密室嚴刑拷打呢?若是太子殿下得知民女不見了,又或是剛好知道了皇後娘娘召見了我,娘娘您說,他會怎麼想呢?”
“你以為本宮會怕嗎?”不想,聽到沈夢暄的這番話,蕭皇後臉上的怒容反而散去了,揮手示意那兩名太監退下,端起桌邊的茶杯,悠閑的品了一口手中的香茗,才笑著不緊不慢道。
“皇後娘娘自然不怕,民女隻是為娘娘感到惋惜。這些年來,娘娘苦心經營的賢德之名,如今卻要因我一個妖女而毀於一旦。若是讓世人知道,皇後娘娘明知太子如今病重,卻還不惜除掉他心愛的女子,使得太子的病情加重。娘娘您說,這天下百姓是會說皇後娘娘賢德呢,還是會議論皇後娘娘,為了除去太子,而不擇手段呢?”
沈夢暄早料到蕭皇後絕不會輕易對她用刑,因而,此刻看到蕭皇後微笑從容的神色,反倒輕鬆了不少,依舊從容的笑著回應道。
“你!皇後娘娘的賢德又豈是你能明白的,又豈輪得到你來說三道四!”蕭皇後尚未開口,立於身側的李嬤嬤卻再次忍不住,大聲斥責道。
不想,她的話音未落,卻已被蕭皇後製止。蕭皇後扶過李嬤嬤的手,站起身來,緩緩走至沈夢暄的跟前,從容的俯視著跪於地上的緋衣少女,語氣依舊平緩:“你以為本宮聽你這麼說,就會害怕嗎?至於本宮賢德與否,世人自有公論。本宮今日召你進宮,乃是不想太子因癡戀你的美色而自毀前程。他將來是要繼承大統之人,本宮又豈會任由他娶一個青樓女子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