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劉旭的那一刻,劉皓緊抿嘴唇,不發一言,隻把目光再次投向了身後帷帳內的沈夢暄身上。
原來,他還沒死!四目相對,沈夢暄愣在了那裏,隻覺得一時之間,心亂如麻。她知道自己剛才錯怪劉皓了,可眼下,看到一身囚服的劉旭,她一時之間,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沉默半晌,眼看劉皓就要一腳踏出殿門,身後卻再次響起了沈夢暄的聲音。
“臣妾想跟皇上求一個恩典!”將目光從劉旭身上抽離,沈夢暄徑直看向遠處的劉皓,許久,終是說出了口,縱然她知道,她這話一旦說出,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再次轉身回到殿內,劉皓不發一言,隻等著沈夢暄開口。
“臣妾懇求皇上放劉旭和耶律璿夫婦離開,從此再不踏足京師一步!”縱是心如刀割,迎著劉皓憤怒不已的目光,沈夢暄還是一字一句,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這是如今,她唯一能為劉旭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許久,仿佛內心被刀割般刺痛,一滴滴的淌著鮮血。強忍悲痛,將目光從沈夢暄麵上移開,劉皓拂袖而去,隻丟下冷冷一句:“朕答應你!”
次日,劉旭和耶律璿二人便離開了京師。出了城門,馬車行了遠遠數十裏地,眼見如今身處荒郊,再不會有人發現他們二人的行蹤了,劉旭勒令馬車夫停下。
“如今,我已是喪家之犬,窮寇末路,再跟著我,隻會拖累於你,你還是走吧,回契丹繼續做你的契丹公主吧。有你如今身為契丹大汗的皇兄在,沒人敢非議你,他定會護你周全。”劉旭看了一眼身側,如今已是一身布衣打扮,略顯寒酸的耶律璿,一臉認真道。說完這話,他當即跳下了馬車,不遠處,早有另外一輛馬車停靠在那裏,等候多時。
早在沈夢暄為他們夫婦求得不死恩典後,他便想到了這個計劃。如今,對他來說,人生早已沒有了任何意義,天大地大,哪裏都是一樣,可耶律璿是無辜的。當初,同意娶她是為了解沈夢暄之難,如今,自己戰敗,雖說她是自己的結發妻子,可當初他身居九五之尊時,竟連一個皇後的名分都不肯給她,細想起來,他欠她的實在太多,如今,又豈能再拖累於她。
“原來,你早有準備。”隨後跳下馬車,看了一眼遠處正向著二人駛來的另一輛馬車,耶律璿紋絲未動。
“走吧,你不該被我拖累,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如今,你該重新去過你公主該過的生活。”輕輕拍了拍耶律璿的肩膀,劉旭怎麼也想不到,真到了如今訣別的時候,自己心中竟然生出萬般的不舍來。
“劉旭,你什麼意思,你以為我耶律璿是你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一條狗嗎?憑什麼你讓我走,我就得走!”一陣粉拳不由分說的先後落到了劉旭的肩頭,耶律璿當即哭倒在他的懷裏,說什麼也不肯挪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