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恨這幫專會欺壓百姓的蛀蟲了!”這一次,不等身側的黑衣男子發話,青衣少女早已飛身而起,不過三五下,便已將押著王二夫婦的那幫官差打得落花流水。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活得不耐煩了吧,居然敢打官差?”領頭的周捕快好容易從地上爬起來,指著青衣女子咬牙切齒,恨恨的道。
“怎麼啦,我打的就是你們這幫整日隻知道欺壓百姓的惡混!”青衣女子不想這幫捕快居然還好意思頂嘴,揚手就要再給周捕快一掌,但終是被身側握緊她右手的黑衣男子攔住了。
“不知這位小販大哥哪裏觸犯了幾位官爺,竟要遭幾位如此毒打?”與青衣少女不同,身側的黑袍男子倒是不慌不忙,彬彬有禮。
“哼!”看了一眼對麵從地上爬起來,相擁在一起,哭成一團的王二一家三口,想到今日弟兄幾個平白遭了青衣女子這番教訓,全是拜他們所賜,周捕快眼中的恨意愈濃。
“兄弟幾個不過是想吃他幾個桃子解解渴,他倒好,竟是死活不肯!”
“冤枉啊!兩位大俠,你們可一定要為小的做主啊!”王二夫婦聽到周捕快這話,當即跪倒在青衣女子夫婦麵前,哭著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你們自己吃了人家的東西不給錢,這還有理了?”聽王二講清前因後果,青衣女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吃他幾個桃子又怎麼了,這年頭,戰亂四起,昨兒個縣太爺又差了我們兄弟幾個去各村各戶征稅,說是如今戰事連連,錢糧不足,朝廷經費緊張。為這事,兄弟幾個今兒一大早就四處不停的奔走,磨破了嘴皮子,也沒幾戶交出了銀子,累得跟猴兒似的,這會子路過吃他幾個桃子怎麼了?”
“你們胡說什麼,如今大漢早換了新主,四海升平,國泰民安,哪來的戰事?”眼見身側的黑袍男子皺起了眉頭,青衣女子已不由分說的替他問了出來。
“看這身打扮,兩位是從外地來的,還不知道吧?”見青衣女子糊裏糊塗的問出這句,恍若全然不知如今的情勢,周捕快不耐煩道:
“咱們這青峰鎮離得遠,還算好的。據說臨縣,衙門捕快們早已上街抓壯丁了,不管哪家,隻要有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就得入伍充軍。更別說家裏但凡有點積蓄的,早就被官兵們搶劫一空了!”
“這還不算是最糟的,”說起如今的戰事,人群中另有一人補充道:“據說冀州一帶早被契丹大軍占領多時,淫人妻女,燒殺戮虐那可是無惡不作啊!”
此言一出,眾人都暗自抹淚,沉默下來。都是大漢子民,看如今的戰況,若漢軍再連連敗退,隻怕如今冀州民眾的下場,將來也會降臨到他們頭上。
“契丹攻打大漢?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大漢,大漢不是和楚國結盟了嗎?”聽罷眾人的這番議論,青衣女子不停的喃喃自語,一臉的不可置信。
“楚國,聽說早在一年前,楚皇便已與大漢決裂,據說為了和咱們皇上爭奪一位宮中的寵妃。就算這隻是宮中好事之人的無稽之談,但如今漢軍已是連連潰敗,楚國就算不和契丹結盟,隻怕也隻會隔岸觀火了。”鎮上消息最靈通的諸葛小仙鋝了一把胡須,搖頭歎息道。
聽罷他的這番分析,青衣女子夫婦彼此互看一眼,誰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不可置信的消息,轉身欲離去。
走了幾步,黑袍男子又折返回來,從袖中取出一綻銀子遞到王二手中,淡淡道:“帶著妻兒逃難去吧,如今戰事頻繁,時局動蕩,不要再出來了。”
想了想,黑袍男子又看了看圍觀的眾人和還未離去的幾個官差,一臉凝重道:“如今外敵來襲,若我們還是一味的自相殘殺,有朝一日,我大漢子民終會為人奴役,再無翻身之日!”
頓了頓,見眾人的臉色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黑袍男子清了清嗓子,繼續大聲道:“隻要大家從此同仇敵愾,團結一致,共同禦敵,我相信,我大漢子民一定不會被打倒的,我們一定會把契丹大軍趕出大漢,複我河山!”
“抗擊契丹,複我河山!”不知何時,有人帶頭,眾人都群情激昂,眾口一詞的呼喊了起來。
“王爺打算東山再起嗎?”聽著身側眾人的陣陣呼喊聲,身側的青衣女子不自覺的問出了口。
“東山再起?”黑袍男子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並未答話。
這一年多來,他們夫婦一起遊遍了大漢的名山大川,早已醉心田園山水的他,如今已淡忘了過往的恩怨爭鬥,又怎會再輕易踏足權位之爭?江山天下,如今與他而言,早已是棄之無味的雞助之物。
可他畢竟是大漢子民,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如今眼看著大漢河山步步淪陷,他當真能置身事外嗎?
看著四周不知何時已悄然消散的眾人,黑袍男子的一雙劍眉不由得緊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