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在前麵的人都有罪,後悔,也無路可退!
——題記之《以父之名》
三三兩兩的人聚在鬧市街角的電視機前,被撞毀的車行定格在畫麵裏,【據目擊者稱,肇事車突然失控並撞向人群,造成一人重傷,傷員正是當日親臨現場為智能駕駛新式轎車銷售啟動儀式剪彩的倉翔執行總裁,據醫院方麵透露,目前倉翔執行總裁仍未度過危險期;
經過偵查,事故原因已經查明,由於肇事車輛的核心計算機芯片出現技術性故障造成失控。該車型是今年年中由倉翔公司推出的智能駕駛新式轎車,由智能計算機操控駕駛;這一事故發生後該公司緊急召開董事會議,或決定該車型全麵停產……】
恰巧經過的方穀躍怔怔地盯著電視屏幕,心思遊離,寬大的手掌撫上胸口,隔著襯衣輕輕摩挲被他小心翼翼保護起來的照片,情難自禁又回想起那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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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去的2月,煙雨氤氳,寒冷淡薄。
難得的一場大雨灑向大地,肆意地衝刷著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仿佛沒有盡頭。
我們的故事開始於一場葬禮,顧啟修的葬禮。
慘淡的微光留下了一片無限延長的淒涼。
曾經的轟轟烈烈,現在全因水晶棺裏那個美得令人窒息的男人逝去而埋葬了所有的意義。
墨色布幕裏那些被吞沒的吼叫,像卷進了漩渦,在這片安靜而肅穆的墓地上,連眼淚都顯得多餘。
這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年輕男人,曾有多少人匍匐在他的腳下甘願俯首稱臣……
但那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鬼爺”,而不是他,不是顧君雅認識的顧啟修!
伴著患得患失的哀樂,顧君雅扶著弟弟的靈柩在這群聲名威望的大佬注視下,緩步走向冰涼的墓地。
那裏,是她仁慈的父母雙親永久長眠的地方。
時隔十年,就像詛咒一般,連最終告別都未曾上演,死神就再一次毫不留情地帶走了她的至親。
寒風襲入,掃過被打濕衣角的黑色禮服。
牧師的禱告隨著晚風飄向無涯的天際,土壤塵埃掩埋了水晶棺,無數淚水凝噎在喉。
我可愛的胞弟啟修,十年前,也是在這片土地上,尚且年幼的你緊緊抓住我的手,無辜的眼神裏滿是驚恐不安。而現在,為何隻留我一人在此獨自悲傷?!
回憶逐漸支離破碎,刺穿溫柔過往,自此割斷世間一切幸福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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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十六層大廈的頂端,她轉動目鏡視度手輪,望遠鏡裏的街道逐漸清晰,再適度調整,就能一清二楚地看見對座大廈冰激淩小店裏的恩愛情侶,稍稍偏移,一排黑色轎車駛入視野。
猶如獵鷹尋到了獵物,她的唇漸漸彎了起來:“乖乖,找的就是你。”
她盯著那排車子在大廈前停穩,幾個黑衣男人擁上前圍住第二輛車子,警覺地四處張望。
不一會兒,車門敞開,下來一個皮鞋鋥光瓦亮、略微禿頂的男人,他的嘴裏叼著一支上好的雪茄,他緊了緊身上的皮大衣,嗬出一口冷氣。
“先生,買份報紙吧,先生!”一個衣裳單薄的小男孩擠到這男人的麵前。
正跟女郎調笑的梁雲拉下臉來,一雙眯縫的老鼠眼瞪得赤紅,斥道:“小雜種敢攔老子的道,滾一邊去!”
小男孩被推搡在地,手肘重重地撞到地麵,梁雲冷哼一聲,一隻胳膊攬住旁邊女郎的細腰,踩著散落一地的報紙進了麵前富麗堂皇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