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捂住嘴巴的女人掙紮了兩下，作勢便要出手攻擊對方。
“君雅，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顧君雅放下手，道：“你怎麼會在這裏孝傑？”
邢孝傑示意她跟著他走，坐上了車子，他才開口道：“現在外麵是錢佬在操控大局，雲龍幫裏很多長老紛紛倒戈了，就像梁老一樣，剩下的也潰不成軍……我用盡了一切辦法，卻一直聯係不上你，我想你應該會找上梁老，所以我就一直跟著他……”
邢孝傑發動引擎，車子出了城，在山道上疾馳，他說：“雖然鬼爺說不幹涉你的生活，但是你不該背著他去特種部隊接受訓練。”
“不然呢，坐著等死嗎？”顧君雅譏諷道。
邢孝傑手上穩穩打著方向盤，似是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顧君雅說：“我不想跟你吵，我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顧君雅瞳眸裏的狠戾刺痛了邢孝傑的胸口，他無法阻止她複仇，正如同當初他阻止不了顧啟修……
他不死心，繼續說道：“你聽我說，啟修不願意你重蹈他的覆轍，他不要你報仇，也不要你白白送死，他不希望你受傷害，明白麼？”
“我不明白！你們以為你們擅作主張就是在保護我嗎？！讓我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死去，卻什麼都做不了，這就是你說的不受傷害？！哼，這樣的邏輯我真的完全搞不懂！”
邢孝傑歎口氣，說：“君雅，放手吧，現在的情勢，光靠你的力量是扭轉不過來的，不如帶著老夫人到沒有人的地方去過新的生活。”
“你要我退縮？！要我一輩子躲躲藏藏？！要我忘了啟修的死，然後畏畏縮縮地夾著尾巴做人？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他也是你愛的人！”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沉默良久，邢孝傑說：“是我害死啟修的……”
“你說什麼？”顧君雅皺眉，仿佛沒有聽清他說的話。
邢孝傑無言。
“告訴我你是怎麼害死他的？！”顧君雅一字一頓，手緊緊握成拳。
“我不小心泄露了他的行蹤，錢佬得知後就派了大批人馬包圍了戲園子……等我趕到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對……對不起……”他的臉深深地埋在雙手裏，他的一生都將在愧疚中苟且偷生！
顧君雅咬牙道：“你現在懺悔有什麼用！他已經死了！開車，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兩人又沉默了一路，車窗外的前景和遠景以不一樣的速度移動，車輪碾過田舍、山村、荒野，一晃，景就變了。
下了車，已是近黃昏。
邢孝傑丟給顧君雅一把手電筒，說：“爬山。”
耳邊是隆隆作響的雷聲，極目是流散的雲煙。暗黑色的土地，急速向前的步伐，沉寂的山林隻有鳥禽偶爾發出的鳴叫和重重的喘氣聲。
“沒想到許久不見，你不僅蒼老了許多，連體力都大不如前，”顧君雅冷笑道，“哪受傷了？”
見顧君雅看穿，邢孝傑苦笑：“錢佬派人去了醫院，我把老夫人從那裏轉移出來的時候受了埋伏，所以……”他指了指自己的腹背。
“哼，他們還真是趕盡殺絕，我真該慶幸他們不知道我的存在。”顧君雅倚在一棵大樹上，手電筒發出的光束照向前方，落在另一棵大樹上。
兩人爬過艱險的山路，磕磕碰碰地來到一座破舊的廟宇前時天剛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