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法顯(1 / 1)

長治市有個襄垣縣,古人稱“古韓鎮”,這是個有名的古縣了。劉禹錫有名的《陋室銘》中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這話對襄垣這個古縣來說,再貼切不過了。為什麼如此說呢?因為這個縣曾出過一個有名的人物——法顯。這個老人家的能耐可大了,他到世界各地學佛講經比唐朝的唐三藏還要早200多年,也就是晉代的事。究竟是襄垣古縣靠法顯揚了名,還是法顯沾了襄垣古縣風水的光,可就說不清了,這裏單說有關法顯的事情。

法顯本姓龔,他有三個哥哥,都在不諳世故的童年就過世了。他的雙親被嚇破了膽,在法顯3歲時,就把他送寺院當了個小和尚,說是送入空門以求長壽。法顯在寺院一待就是7年,轉眼10歲,他的父親離世了。法顯有個叔父,他考慮到法顯娘的生存難以為繼,便要法顯還俗。這時的法顯對佛教已經十分信仰,說啥也不肯,就對叔父說:“我本來就不是因父親出家的,現在沒必要還俗。”他的叔父沒奈何隻得應下。於是,法顯就一心一意學佛了。他性情淳厚是出了名的。有一次,他與十來個小和尚在地裏收莊稼,附近一些農戶也來搶收,小和尚們嚇得四下跑了,唯有他站在原地對搶收的人說:“你們需要糧食,就隨意吧,隻是搶奪別人的糧食,恐怕來世會更窮,小僧真為你們擔憂啊。”他說完回寺院了。而搶糧的人竟被說動,一粒也沒取就走了。這事在寺院裏引起不小轟動,上百僧眾莫不歎服。法顯20歲受大戒後,對佛教更加信仰,時有“誌行明敏,儀軌整肅”之譽稱。

佛教傳入中國,到了法顯所處的時代已經有300多年了。由於文化的衝突,從佛教開始傳入中國時期社會的排斥、質疑,到人們逐漸接受、認可,直至東晉時與當地文化的融合,經曆了很長一個時期。這時的法顯已經65歲了,佛教界60多年的閱曆使他深深感到,佛教的翻譯趕不上佛教發展的需要,特別是由於佛教戒律的短缺,使廣大教徒無法可依,那些上層僧侶更是窮奢極欲,無惡不作,這對佛教的發展影響很大。為了維護佛教的“真諦”,法顯於此年春天,與同道慧景、道整、慧應、慧嵬四人,從長安出發向西,決定到天竺,也就是古印度尋求真經。這次出行,對法顯一行來說可以說是艱苦卓絕。第二年,他們才到了甘肅一個叫做張掖的地方,在這裏遇到了智嚴、慧簡、僧紹、寶雲、僧景一行五人,由於有共同的誌向,他們組成了十人的“巡禮團”。這時,慧達也自告奮勇加入其中。一行十一人西進到敦煌,得到了太守李浩的資助,法顯五人先行,其他人隨後,西出陽關,踏進了白龍堆大沙漠。這個大沙漠無邊無際,氣候十分燥熱,不時還有流沙熱風襲擊。人們到此,不是被流沙垵埋,就是被熱風吹得渴死,活著出來的很少。正如法顯在後來撰寫的《佛國記》中描繪的那樣:“上無飛鳥,下無走獸,遍望極目,欲求度處,則莫知所擬,唯以死人枯骨為標幟耳。”就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他們前行17天,走了1500多裏,終於走出了這片“死亡沙漠”。

法顯一行西行“取經”,類似這樣的境遇何止於此?他65歲出遊,曆經13年,前後共走了30多個國家,回來時已經78歲了。此間,他的經曆可以說是“難以想象”。此後,到他去世的7年多時間裏,一直在進行緊張的翻譯工作,共譯出經典6部63卷,計一萬多言的《摩訶僧祗律》,也叫大眾律,為佛教五大律之一,對後來的中國佛教界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在此同時,他還將自己的西行取經見聞寫成了一部不朽的世界名著——《佛國記》,別名《法顯傳記》、《法顯傳》、《曆遊天竺記傳》、《佛遊天竺記》等。它在世界學術史上占的地位,不僅是一部傳記文學的傑作,而且還是一部重要的曆史文獻,是研究西域和印度曆史極為重要的資料,其中對信風的詳細描述和係統記載,成為我國最早的相關記錄。

法顯以年過花甲高齡,完成了穿行歐亞大陸、又經南太平洋海路歸國的遠距離陸海旅行壯舉,受到了中外古今的高度評價。然而在我國,一說到“西天取經”,肯定首先想到的是唐僧,其實早在唐僧200多年前,法顯已完成了這個壯舉。法顯之所以聲名不如唐僧,關鍵就在於沒有成為吳承恩筆下的主角。可以說,是文學提高了曆史人物的知名度,文學加曆史才能更讓一個曾經的名人名揚千古、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