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洛江鐵路新線附近的村口這裏一下子這麼熱鬧,林淩沒有料到事情會走到這樣的地步,這哪是和什麼拆遷戶代表談話,這分明就是召開群眾開大會嘛。林淩在心裏有點抱怨江麗華和丁遠他們的辦事水平啦,這辦事哪是這樣辦的嘛,這樣一來,就會讓自己無法收場的。
當然看到這樣的狀況,不光是林淩覺得心有餘悸,就是楊科長也覺得很不踏實,因為這現場上聚集的人數也實在是太多了,這麼大的場麵,很不好控製現場。其實,說句實話,到洛江鐵路新線拆遷現場這裏來,該怎麼具體和拆遷戶們談,他是真的沒有想好。但他卻還是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和拆遷戶們談事情的時候,不管你碰到什麼特別地情況,你一定不能拆遷戶們著急,如果你不能控製的情緒,那麼你就要麻煩了。
所以林淩深知在對待拆遷戶的問題上麵,一定要保持十分慎重的態度,因為一弄不好的話,就極容易不好收場。剛才還在來的路上,林淩就和楊科長再次交流了一下,當然交流的內容就包括有現在這種人太多的狀況,因為這種時候一旦處理得欠妥的話,就會引起群情激憤,這樣你們在這裏就會根本下不來台。
可如今他們該怎麼辦?你們不可能總不下車吧,要不幹脆就直接不要停車,汽車掉頭後直接撤了再說,但如果你就這樣走了,那這裏的拆遷工作你還做不做了,莫非今天大家都做一個縮頭烏龜不成?不能,絕對不能!如果就這樣掉頭就跑了,項目部的同誌們將會怎麼來看你?你還怎麼在這邊繼續開展工作?林淩想到這些,覺得今天就是那種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狀況了,沒有什麼好辦法,隻能拚了!
”好了,同誌們,準備下車吧……“車上的人,突然聽到林淩這種時候還叫他們下車,還以為是聽錯了,後來林淩又再次重複了一模一樣的話,這些人才跟在林淩和楊科長的後麵,全部都下了車。
林淩和楊科長走在整個隊伍的最前麵,他們走到一個牆上掛著洛江北站臨11-6號的家門口停了下來,林淩往房間裏看過去,上次來下戶的時候見過的那個老人還在裏麵坐著,正想登上台階,就被一個穿白色襯衣的小夥子攔住。
“請問你們是中東公司洛江鐵路項目部的嗎?”小夥子彬彬有禮,扶了扶鼻子上的金絲眼鏡。
林淩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忙答:“我們是,我們就是!”
小夥子禮貌性地與林淩握手,掃視了一下後麵跟著的一些人,又問:“請問,誰是劉陽陽經理?”
“我們劉經理已經出差了,今天我們這裏負責的是中東公司的工會主席林淩同誌……”說話的是丁遠,畢竟是秘書出身,說話起來那個態度就給人一種不卑不亢的感覺。
但林淩的話還沒說完,隨即被這個小夥子的話打斷,小夥子說道:”能代表洛江鐵路項目部嗎?……“這個小夥子的說話真是一針見血,好像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當然能代表啦,如果不能代表項目部的話,我們今天就沒有必要來這裏和你們對話了。”林淩這個時候果斷地把這個小夥子的話給接了,因為這個時候,你作為一個中東公司的班子領導,再怎麼樣差,也是一個堂堂的公司副處職領導。在這種時候,林淩覺得就是要把那種官架子做足,你平時和公司裏的同誌在怎麼和諧都好,但今天卻不行,如果今天自己被這個小夥子看小的話,那今後還怎麼去開展工作呢。
“我就是這裏拆遷戶的代表,我姓譚,叫譚計遠,現在省城大學讀大二,今天來找你們主要是想談談我們的拆遷補償問題。”這個小夥子總算是直接進入正題了,不過從這個小夥子穿著打扮來看,應該是一個明白事理的年輕人。
“好啊,我們下來就是為了和大家談的啊,既然你是大家的代表,那我們就直接談吧。”林淩現在總算放下心來了,因為如果所有的拆遷事宜都是由這個小夥子來代表的話,那成功的機率就要大了許多。他甚至還覺得剛才下車前的擔心真是有些多餘,當時還真有點不敢下車,現在林淩想起來也覺得自己也真是幼稚啦,竟然被村口站的人多給嚇住,還好後來自己還是挺住了,堅持下了車,要不然這個醜啊,可是丟大發啦。
“那我可就直接說了啊,我想請問林主席,我們村現在執行的是哪裏安置補償標準?怎麼現行的這個標準這麼低呢?是不是被哪裏的貪官貪汙去了?”看得出譚計遠此刻是在極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也許在他看來,他其實也想能夠和平的處理這件事情,隻是在他的臉上,我們可以看到隻是疑問。
“至於補償標準嘛,現行鐵路征地補償標準暫時執行的是各省的執行標準,各省的執行標準稍有不同,我們這裏則執行的是省城的鐵路征地補償標準,目前就是這個水平,我們也沒有辦法,我們也想多給你們一些,但沒有依據,我們作為施工單位不可能自己貼錢補給你們吧?”林淩一邊在這裏說話,一邊在控製著自己說話的語氣和語速,因為這時候我們既要和他解釋清楚具體的執行方案,另外也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我們要向這些拆遷戶進一步宣講我們正常的征地政策,同時也要清楚地給他傳遞這樣一個信息,那就是這是我們國家的鐵路建設,這塊地我們肯定是要用於鐵路施工建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