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夜裏,析禾方回到了客棧之中,見隻有言涼房中亮燈,他便直接過去,此時三人正坐在桌邊喝茶,等他消息。
“析禾,如何了?”言涼為他沏了杯茶,放至他麵前。
“倒是巧的很,在她屋子旁蹲了許久,總算聽她與身旁婆子談起,後日去雲山寺拜佛之事,而且啊,一去就會是好些日。”
析苗不禁笑了起來。“哥哥啊,得虧這殷素問如今不是位小姑娘,否則,你如此行事,當真是不厚道。”
聽言華卿與言涼都差些笑了出來,析禾見言涼憋笑模樣,一時露了尷尬之色。
“臭丫頭,我是偷聽又非是偷窺,你休要亂說話。”
“開玩笑呢,哥哥莫急。”
“你這丫頭,對了,回來時我隨意打聽了一番,發現如今那洪將軍並非是殷家姐妹之子,二人,皆未添得子嗣。”
“哦?”華卿斂了笑道。“竟是如此,這次倒是個好機會,不過,你們說這殷素問如此歲數,還虔誠拜佛,求的,會是什麼呢?”
幾人都覺疑惑。
想來拜佛是件平常事,可她年歲老矣,又是孤寡之人,卻仍不畏奔波勞苦,偏往那山中求佛,求的會是什麼呢?當真是護佑自己長命安康,兒孫得福?還非是親生的。
其實求神拜佛,無非為得心安。或佑家人平安,安康團圓;或求結得姻緣,添子添孫;又或是,還了心願,了了孽與債。
這殷素問之事,倒不知是孽,還是債。
轉眼,便到了殷素問入寺之日,身旁婆子為她備好一切,尋來馬車,隻做這最後一番收拾,便打算扶她出門。
“安雲哪,東西都備好了嗎?”殷素問邊理著鬢發,邊用略帶疲憊的聲音喚著身旁婆子。
婆子聲音略顯嘶啞,言語中也半隱著幾分傷情。
“夫人安心,一切呀,都已安排妥當,這年年都如此,夫人難道還信不過我這老婆子不成。”
殷素問一陣失笑,卻未見得這笑意中帶了幾分喜悅之色。“信得過信得過,你伴了我這麼些年,我還有什麼信不過你的,隻是今日我這心啊,不知為何有些慌亂,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安雲過去輕握住自家夫人的手,這雙手早已失去往日光澤,變得粗糙不堪。
她輕聲安慰。“哎喲~夫人您哪,可就別多想,您年年有此誠心,去往那山中禮佛,佛祖定會護佑您的。”
“我可不求什麼佛祖護佑,如今這歲數,還有什麼好求,隻不過是習慣了,從前不習慣一人前往,如今也習慣了,什麼都,習慣了。”
安雲看見自家夫人低下頭,滿是落寞憂愁之色,一時也不知如何相勸,隻得由著她去。
“走吧夫人,馬車已在門外候著呢。”
“好,逸兒呢?自昨日回府後怎就沒見過他了?”
“將軍適才回到府中,這兩日忙得很,您呀,偏要現在就出門,將軍都還沒來的及陪陪您呢!”
“他有這份心就好了,我也老了,不能過於打擾他,我們走吧?”
安雲扶著殷素問出了房門,剛行至正廳,便看到洪逸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