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化了妝的小醜,戲完了,快樂隨之抹去,剩下一地的現實。
倫子開始認真對待他的學業,每天都和強子、PP學到深夜,直到學校裏麵空無一人。城市萬籟寂靜。三月是個讓人重燃戰火的季節,每個人都在為全市重點高中聯考而忙碌,第一次模擬考試對於任何一個處在高三的人來說都是顯而易見的重要。每個人都在為這次戰鬥馬不停蹄地備戰。倫子落的東西太多,這讓他自己每天都生活在煩躁之中,班頭是少有的了解他的老師,這對倫子來說是來之不易的恩賜。教室與辦公室的路線對於他已經是輕車熟路,然而這次的談話氣氛卻不同往常。彼此都是在一個極其平和的環境下進行。出來的時候強子已經背著書包在門口等著他。
說了什麼?不會又找事吧?強子眼皮都沒眨就說了出來。
我看我現在要重新把老師在我腦子裏的意義劃分一下了……倫子一邊點頭一邊若有所思地說。
這班頭挺不錯的。倫子搖了搖頭笑著繼續說道。
其實梁頭挺好的,刀子嘴豆腐心。現在才八點多,要不上去再學會兒?強子說。
也好,反正回去也學不進去,PP也許還在上麵呢。倫子邊看表邊轉過身子朝樓上走去。
兩個人又回到教室卸下書包找了個比較舒適的座位。整個環境都顯得異常安靜,窗外的鬆樹被月光照出清晰的輪廓,不停地閃動,鬼魅的情愫讓倫子不停地打冷顫。
我右眼皮怎麼老是在跳?有種不祥的預感。強子在後麵不停地嘀咕著。
我也是,感覺心慌……倫子也隨聲附和。
你們倆是不是內分泌失調啊?!瞧一個個的小樣,哎!PP在一旁調侃道。
倫子和強子見沒有充分的理由來駁斥PP就各忙各的沒再說話。十點的時候強子說他先去車棚取車子,讓倫子在校門口等他。PP伸了伸懶腰說:
那我先走了,今兒困死了。
嗯。倫子應了一聲便和PP在學校門口說了再見。
一根煙抽完後仍看不到強子出來,這讓倫子有點迷惑,不停地在門口走來走去。看了看表又過了十五分鍾,倫子想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便把剛點好的煙扔在地上用腳踩滅朝車棚跑去。
車棚是在一個極為簡陋的地方搭建成的,兩邊是教學樓和實驗綜合樓,中間的縫隙擺滿了自行車,下雨天是這個學校最狼狽的時候,所有的學生都在咒罵車棚的簡陋,連一個棚頂都沒有,人坐到車座上去沾一屁股水,芝麻大點兒的地方人擠得水泄不通,光從車棚把車子推到學校門口就要花掉十來分鍾,盡管兩者之間的距離隻有不到三十米。到了夏天也會讓人頭疼不已,中午的溫度可以在車座上煮雞蛋吃,沒有頂棚幾乎讓每個學生都有推著車子回去而不敢騎的經曆。學校搞基建,搞到最後連圍牆也拆了,好像要讓旁人看到學校朝氣蓬勃、領導指揮有方似的,外麵的人不僅是看,而且也要近距離端詳,看到最後就是學校盜竊猖獗,學生除了上學路上沒把自己丟過其餘什麼都捐獻出去了。校方為掩飾其本身的錯誤指揮和貪汙腐化將原因推托為學生所為,說要在全校開展一次大範圍深層次的嚴打活動,把那些“不自重,道德品質低下”的學生一網打盡。且不說領導者指揮多麼的天衣無縫,瞞天過海的本領多麼熟練,單看學校為了品牌和拉近上層領導的關係辦的接二連三的活動,目的就是讓其臉麵貼金光彩照人節節攀升,而現在卻為了掩飾他們的一貫疏忽而進行社會才有的嚴打不免有拿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然而既是嚴打打得滿城風雨也沒從學生範圍內找到一個可以充當替死鬼的人。領導著急,就把當月獎金和抓到的“不法之徒”個數掛鉤,基層的人像老鼠給貓當三陪似的賺錢不要命,從各個方麵著手追捕計劃,進行以學生為對象的逼供突擊檢查,急了就把“叫家長”這口頭禪都用了上來,可仍然不見效果,以至於外麵的人看著裏麵熱鬧非凡自己也得意洋洋,於是行騙的更加猖獗,專門給牆鑿了幾個洞,美其名曰“步入發財之路”。盜竊的也就更加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