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日,蕭若軒再臨碧冼宮的時候,果真是被大禮迎進來的。

與蕭若軒同來的還有一幹武林人士,顧清顏遠遠地看著,那些人她並不認識。不過猜也猜得出來都是江湖裏舉足輕重的人物。

最讓顧清顏感興趣的是那些人裏居然還有兩個女俠。她好奇地拉著紫鳶問起來,可是紫鳶畢竟從未出過山莊,隻是略約聽說過罷了,此刻也認不出誰是誰來。

顧清顏眼珠一轉,笑道:“洪秋,你來說,你一定知道吧?”

洪秋從樹上下來,臉上竟有幾分無奈。顧清顏每天的生活極有規律,除了吃、睡就是玩,偶爾還會故意整他。

她看起來是個天真爛漫的人,不想有什麼心機。洪秋這些日子被她整的很無奈,偏生又不能發作。

“那著紅衣的是白家二小姐白雪,著青裙的是赫赫有名的女俠軒轅雲兒。”

“軒轅雲兒?好熟悉呀。”顧清顏歪著頭思索著,“不就是那個武林大會上敗給蕭若軒的女俠?”

回應她的是眾人的一陣驚呼,顧清顏還沒弄清是怎麼一回事,就被洪秋攔住,“小姐還是回去吧,萬一傷著了可不好。”

一道人影劃過長天,穩穩落在眾人麵前。顧清顏隔得遠看不太清楚,可看眾人的反應,大概也知道這便是那位神秘的魏一刀了。

顧清顏哪肯回去,好不容易遇到這麼一次大事,不看看怎麼行?

“洪秋,告訴你家公子,本小姐要去瞧熱鬧。”顧清顏打定主意就向著山莊的前廳方向而去。

“小姐小姐,咱們還是回去吧,多危險呀。”紫鳶急忙拉著她。

“紫鳶,你想,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若是碧冼宮出了什麼事,咱們能躲到哪去,能幫一點忙就幫一點嘛。”

紫鳶被顧清顏這理由感動的一塌糊塗,小姐真是深明大義,危難時刻還想著山莊,不由更加崇拜顧清顏了。

洪秋對紫鳶那一臉的崇拜很是不以為然,她半點武功不會,不幫倒忙就是好事了,也虧得她能說出這麼大義凜然的一番話來。

洪秋本想將顧清顏強行送回房裏去,但轉念一想,她若真是另有所圖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便也沒攔著,隻是跟在她後麵,提高了警惕。

顧清顏走近了就看清了那魏一刀左臉上有一道極淺的疤痕,若是除了那道疤去,他也是極英俊的。

顧炳章走出人群,對著魏一刀抱拳一笑:“魏公子既來了,就請入莊喝杯茶吧。”

端木瑾隻是在人群中站著,並未出麵。他帶著銀色麵具,看不出表情,不過想來應該是氣定神閑的吧。

他隻是瞥了顧清顏一眼,遞過一個警告的眼神。顧清顏卻並不在意,隻是盯著魏一刀看。

魏一刀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在這時候還敢往前湊的女人,聽她呼吸之間似乎是不會武功的,她倒是膽子大。

魏一刀冷笑著:“喝茶就不必了,傳聞坐鎮碧冼宮可觀天下事,一刀特意前來向宮主買個消息。”

眾人不知他葫蘆裏買的什麼藥,都吃了一驚,心裏卻又怕顧炳章出賣武林同道,與魏一刀狼狽為奸。卻聽顧炳章問道:“自然是可以,隻是不知魏公子想要什麼人的消息?”

“宮主真是爽快!”魏一刀仰天長笑,“此人便是當今皇上第六子,靖王爺。”他直直的看著顧炳章,雙目如炬,嘴角含著幾分玩味的笑。

顧清顏隻覺得這笑裏似乎隱含著什麼,可又說不清楚。不由向端木瑾看去,以端木瑾的聰明應該是能看出來的吧。

端木瑾眉頭皺了一下,可是被麵具擋住沒人能看見。顧清顏也隻見他眼神有一瞬間的凝滯,但又即刻恢複如常。

顧清顏驚訝不已,這是什麼很奇怪的要求嗎?還不等顧清顏想明白——事實上也想不明白,顧炳章已然答道:“江湖一向與朝廷涇渭分明,互不幹涉,碧冼宮也從不涉足朝廷之事,魏公子何出此言?”

相比顧炳章的激動,魏一刀卻是淡定得很,“宮主不必介懷,一刀不過是想知道靖王爺的下落,並無意過問碧冼宮與朝廷的事,那些都是所謂武林正道之人才會管的閑事。”

顧清顏心中好奇,這魏一刀難道是自知不是碧冼宮的對手,才說這一番話想要激怒這些正派人士共同討伐碧冼宮?

蕭若軒正要出麵解圍,卻見端木瑾不慌不忙地走出人群,從容淡定,竟自有一股王者風範,也就沒開口。

端木瑾的聲音從麵具裏透過來,尖尖的,聽著就不舒服:“靖王爺於渭水河畔失蹤,至今仍是生死難測,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端木瑾頓了頓,別有深意地瞅著魏一刀,淡淡開口:“魏公子能將這拜帖親手交給宮主,已不是等閑之輩,魅影想必也不比碧冼宮差,公子想必早已查出來了,何必還多此一舉?”

魏一刀聽了就笑起來“瑾公子思維縝密真是無人可及,果然名不虛傳!”

眾人此時才大驚,原來這位戴麵具的就是那位瑾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