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莊園般雅靜的墳地,坐落在樂家家宅的西側,寥落的幾名園丁,勉強掩飾著它的敗落。盛開的月季花叢中,墓碑安恬地矗立著;紫色的鳶尾花,靜靜的躺在碑前。
樂雅彩站在花叢與墳墓交界的草地上,手上攥著被撕碎的報紙,目光有些呆滯。她因為奔跑而微微喘息著,年輕的少女的臉上,一雙眼竟透著曆盡滄桑的倦怠。
樂牙鷹站在雅彩稍後的位置上,神色擔憂地注視者雅彩,卻又想不出如何安慰自己的妹妹。他知道,那張報紙上的話,真真切切像刀子般地刺入了雅彩的骨髓裏。
夏日凝重的氣息,仿佛要將雅彩的悲傷都堵在胸口。
雅彩緩緩地跪伏下來,她用頭頂觸碰著柔軟的草地,顫抖的音節從哽咽的嗓中吐出:“我最純潔……我最摯愛的……”她雙手逐漸握緊,指尖在草叢上留下幾道痕印,“你無愧於這世間,世人卻有愧與你……他們不配!”
叫出這一聲,雅彩突然站了起來,踉蹌著前行了兩步,卻一個趔趄摔在了墓碑前的台子上,腿上撞出一條血痕。然而她又掙紮著重新站起,盯著麵前的墓碑,伸出雙臂,仿佛要和麵前的亡靈擁抱。
“我不允許,依!”她喃喃著,木木地似乎又要前行。一條臂膀卻突然將她撈了回來,禁錮在自己胸前。
“雅彩!別動了,你的腿受傷了!”牙鷹的語音有些焦急。
“你別管我……求你了!”雅彩狠狠地掙紮了幾下,卻又疲憊地靠在牙鷹的身上,“我無路可走了……我無路可走了啊!”
“別這樣,雅彩,我會陪著你的。雅彩,我一直在你身邊啊。”牙鷹牢牢地抱著雅彩,在雅彩的耳邊溫柔地說。
雅彩靠在牙鷹的身上,抬頭望著牙鷹溫柔的雙眼,眼神逐漸變得冷靜。她回望眼前的石碑,竟微微笑了,她輕啟雙唇,用輕柔的語調說:“依,快回來吧……我很想你,我好想你啊。”
風拂過她的臉龐,仿佛想為她擦拭淚水,可淚水卻有如泉湧,無論如何也擦拭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