蓯蓉低聲說:“公子不在此留宿嗎?”
我肯定地回答:“不!”
蓯蓉站起身,站到我旁邊。她知道,我打算把這兩壇酒都灌到肚子裏。
如此,我喝一杯,她倒一杯。
我的意識慢慢變得模糊。我好像聽見自己問了蓯蓉很多話。
最後一句,我聽見自己說:“蓯蓉姑娘,如果買你,一片金葉子夠不夠?”
我做了一夢,夢中自己還是小時候的模樣。我和小小在後院玩捉迷藏。我藏在假山後麵,我聽見小小在數“1.2.3……”數到五十,她就可以來找我了。可是,她數到49的時候,收住了聲音。
我焦躁不安,等了一會,她再也沒有出聲。
我忍不住從假山後麵繞出來,口中盡是責備:“小小,你在幹什麼?”
我看見小小在對麵站著,笑著看我。她的笑,那麼燦爛可愛,她的嘴角微微上揚。我突然發現,她的嘴角慢慢有血滲出。我走近了,發現她的頭掉了下來。我趕緊一躍而上,接住她的頭。她的頭在我懷中,嘴巴開口說:“敏主,隻要你好好的。什麼都是值得的。”
我並不害怕。我輕輕拍了拍小小的頭,說:“小小別怕,我去找我爹來救你。”
我抱著她的頭,去大廳找我的父母。我發現他們趴在餐桌上,嘴角也流著血。我大聲叫著,卻怎麼也叫不醒。
我醒了,發現自己在嘯月樓的床上躺著。我的頭有些疼。我的床邊,趴著蓯蓉。她閉著眼睛,睡得正香。
我琢磨了一下這個夢,猜不出它蘊涵著什麼道理。
我動了動身子,床一動,蓯蓉醒了。她站起身,關切地問我:“公子,你現在感覺如何?”
我笑了笑,下床,發現自己居然還穿戴整齊,連鞋子都還穿著。
蓯蓉看我詫異地看著她,解釋說:“公子,昨天你用一片金葉子,把我從暢情閣買了。扶你到嘯月樓,你怎麼也不讓人碰。一個人和衣就上床睡著了,連鞋子都沒有脫。”
我的頭更疼了,自己怎麼做了這麼不靠譜的事情。自己的事還沒完成,居然買了個姑娘。
蓯蓉見我臉上有反悔之意,急急地說:“公子,你買了我,不會吃虧的。我會做飯洗衣,還會唱歌跳舞。”
為了驗證她的話,她舒展肢體,在我麵前擺了幾個舞蹈姿勢。
我在桌前坐下,默不作聲。
她看見我坐下,忙不迭過來,幫我倒了一杯熱茶。
我捧著茶杯,問她:“你是誰?”
蓯蓉小心地回答:“我是薑城人,叫丘麗蓯蓉。自從薑城城主娶了錫城賈城主的妹妹後,我和其他姐妹就被帶到融城的暢情閣。我的其他姐妹因為舞姿不好,又不會媚笑,被紅大娘打死了。我因為年紀小,舞姿尚可,留了下來。”
丘麗?好像薑城曆代城主也姓丘麗。
我忍不住問:“你和薑城城主是什麼關係?”
蓯蓉看著我,說:“他是我的爹。”
原來同是淪落人。也罷,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