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丘舍端起酒杯,笑容滿麵,說:“祝今日我們能在此相聚飲酒,喝!”
大家都端起酒杯,碰了三下桌子,然後一飲而盡,包括老太太。龠酒下肚,我皺了皺眉。我不喜歡喝除了糯酒之外的酒,尤其是在我莘城城主府。想到這一點,口中價值不菲的美酒,化成了苦酒。
徐公子似乎生來是為了和我作對的。他居心叵測,說:“悅公子,你不喜歡喝龠酒?我怎麼上回見你喝糯酒,倒喝得酣暢。”
我很想踹他一腳,哪知眼睛看我喝得酣暢了?除了很快就醉。我隻得笑著回答:“我喜歡喝帶著溫度的酒,這樣喝下去,肚子舒服。”
其他人聽了這話,都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除了公儀飾。她上下打量了我幾下,留意著我的表情,說:“糯酒?莘城的糯酒據說很有名,不過如今除了莘城百姓,幾乎喝不到。悅公子好有口福。”
這句話聽著漫不經心,卻引起了賓丘一家人的注意。我發現他們都警惕地看向我。之前,他們並沒有留意糯酒的特別之處,因為他們從未喝過那種酒。
我本想接話,說,那天在地下酒窖,你不是也一起喝了嗎?
我忍住了,笑著說:“哦,前段時間,徐公子請我喝了一回。”
公儀飾一時疏忽,忘了地窖喝酒的事。我說完話,似笑非笑看著她。她的表情微微一僵。
徐公子顯然是護主的。他見此情形,立馬接話,說:“是啊,幾年前,我有幸得了幾壇糯酒,一直不太舍得喝。我與悅公子一見如故,所以就邀他共飲了幾杯。”
剛才還想著要挑撥離間的徐公子,這會話鋒一轉,我搖身一變,成了他的好友。
我笑著回答:“哪裏哪裏,承蒙徐公子看得起我。”誰知道那會徐公子為何邀我飲酒。說不定就在找殺我的理由。
徐公子表情尷尬,岔開話題,說:“舍公子,不知你對啾啾姑娘,可滿意?”
我見沒我的事,便伸出筷子,夾了小菜,吃了起來。
徐公子的話題,顯然在這裏,不受人歡迎。
賓丘舍的臉漲得通紅。若他說滿意,顯然會得罪老太爺、老太太;若說不滿意,就會傷了啾啾姑娘的心。
老太爺提高聲音,說:“悅公子,你既然不喜歡喝龠酒,那就多吃菜。”
老太太也笑著說:“是啊,薑媽做的小菜,是一等一的好。”
我邊吃邊“嗯嗯”點頭,對徐公子說的話沒有人搭理一事,感到十分愉悅。
這頓飯,最後在安靜吃飯中結束。
我吃完飯,又坐了會。看見薑媽和啾啾收拾好碗筷去了廚房,我也笑嘻嘻地跟過去。
踏進門,看見啾啾在廚房的角落裏流淚。薑媽麵無表情,端著碗在吃剩菜剩飯。
我一愣,心一酸。我從不知道,廚娘需要吃剩菜剩飯。我有些不好意思,想偷偷退出廚房。薑媽看見我,笑著說:“悅公子,有事嗎?”
我收住腳步,笑得有些僵,說:“薑媽,我想問問,有沒有什麼病人可以吃的糕點。我想給阿篙姑娘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