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早就起床，在房內洗漱吃早點。蓯蓉給我送來一套衣服，說是男裝，可是有褶子裙擺；說是女裝，可是褲腳都是可以外穿的。
蓯蓉解釋說：“平時就把裙擺放下。如果需要大幅度做動作，就把裙擺撩起，纏在腰間當腰帶。”
我聽著好奇，便換上身，肥瘦適中、長短正好。我走了幾步，玉藍色的長裙在空氣中輕擺，我的心情也變得輕快起來。
蓯蓉見我眼露笑意，便說：“主人，按這樣式給你備冬裝可好？”
我笑著說：“好啊。對了，給阿篙也備幾套這樣的衣服。”
除非我著女裝，不然阿篙會跟著我著男裝。我一般不太出門，跑前跑後都是阿篙。
我隱隱約約，聽城中有人在嘀咕阿篙的穿衣風格。不是男子，卻著男裝，不妥。有了這裙擺，倒能省去不少閑話。
蓯蓉點頭，說：“好。”
她頓了頓，說：“阿篙她什麼時候會回來？”
我隨口答道：“應該快了。”
阿篙出門也有好幾天了，也該回來了。
我著急出門，這個念頭，也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城西的一大塊空地，最早的時候，是用來晾曬東西的，已經廢棄多年，雜草叢生。昨天，小樹已經帶人把那裏整理了一番。
今天一大早，肖奇已經帶著名單，把人員分配妥當了。
現在，肖奇、揚慕、舒橋三人領著各自的人，站得筆直筆直，看起來挺有氣勢。
我站在人群對麵，看著密密麻麻的人，滿眼期待地看著我。我的心中湧起一陣豪氣。
我的聲音不高，但是能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本不該大動幹戈，奈何生於亂世。若不能自保，必被他人欺淩。我不希望我們如昨日般，用傲骨和犧牲，來換城內的和平。我希望，手無縛雞之力的情況，不再出現在莘城！讓我們用今日的血汗，鑄就明日的不懼刀劍！”
場上安靜地讓人能感到自己心痛的感覺。
我繼續說：“我們如今共分為三隊，分別由肖奇、揚慕、舒橋領隊。從今天起，一隊半天，輪著來練習。今天，肖奇隊留下，其他兩隊的人回去。明天是揚慕隊，後天是舒橋隊，大後天還是肖奇隊，以此類推。”
揚慕和舒橋領著各自的人，表情沉重地回去了。
我高聲說：“我知道，想起過往，大家的胸口悶悶地，沉痛不已。過去幾年的不見朝日，過去幾年的親朋死亡。我們整日在彷徨無助中度過，我們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現在，大家張開右掌，拍向自己的左胸口。狠狠拍，使勁拍，把胸口的憋屈、無助都拍出來。”
我聽見“啪啪”聲在空氣中不停。
我的手掌，也狠狠地拍向自己的左胸口。想到自己當年的無能，讓城民無助。我拍打得更使勁了。慢慢地，胸口的憤懣被拍散，取而代之的是胸口的疼痛。
我聽見，有人在抽泣。
我的嘴角，嚐到了鹹鹹的味道。
我問：“大家還感到憋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