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說：“我懂。我們人數本來就不多，還要兼顧雞腸道、莘城、錫城東門。所以，隻要是能守住錫城，什麼打法，我都支持。”
公孫晟笑了笑，說：“你能這麼說，我就鬆了口氣了。我就怕你心裏不舒服。”
其實，我剛開始確實有些不舒服。對方已經撤兵了，卻追上去纏住廝殺。最後一大堆人，都是死在亂石之下，死相慘不忍睹。可是，我想到了老李一家慘死的樣子。我想，這就是戰爭。心不夠狠，還打什麼仗？不如統統自殺算了。
公孫晟拍了拍我的背，眼睛看向一旁的蓯蓉，說：“蓯蓉姑娘，聽說擊尉城精兵的幾十塊石塊，是你舉起來的？”
蓯蓉垂目點頭，說：“正是。”
公孫晟笑著說：“敏城主，是不是該大賞蓯蓉姑娘啊？”
我正留意著蓯蓉臉上泛起的紅暈。聽見公孫晟的問話，我笑著回答：“當然。蓯蓉，你喜歡什麼，盡管說。隻要我有的，都給你。”
蓯蓉回答：“這是我的本份。能為敏城主和——晟將軍盡微薄之力，我已經夠知足了。”
我搖了搖頭，說：“有賞有罰，才能更有助於治軍嘛。你好好想想，有什麼要求吧。”
公孫晟微笑著看著她，說：“就是。機會難得哦。”
蓯蓉抬眼看了眼公孫晟，又匆匆垂下頭，說：“敏城主，要不你也賜我一個姓氏吧？”
我一愣。
蓯蓉解釋說：“上次，你給大家都賜了姓。我因為不在跟前，所以錯過了。如今，篙姐姐和白家三兄弟都結成了姐弟，祁樹也恢複了本名。我，我不想用‘丘麗’的姓氏。所以，求敏城主給蓯蓉賜姓。”
我問：“蓯蓉，那你自己是不是有主意？你希望賜你什麼姓氏？”
她聽了我的問話，一下子跪了下來。
我趕緊扶住她，說：“有要求明說就好，這是幹什麼？”
蓯蓉說：“這事，得晟將軍點頭。”
公孫晟笑道：“哦，還得我點頭啊？”
我猶豫了下，說：“你是想姓‘公孫’？”
蓯蓉低聲回答：“聽說晟將軍沒有兄弟姐妹，若晟將軍不嫌棄，我——”
公孫晟笑著說：“這個我做得了主。我父親賜了不少毀城勇士此姓，我賜個姑娘，倒也有趣。行，你以後就姓‘公孫’。我同意了，你快起來吧。”
公孫晟也挺“賊”。他明明知道，蓯蓉想認他為兄。他偏偏避而不談。蓯蓉是個聰明人，自然也聽出了裏麵的含義。
蓯蓉還跪著，說：“希望，晟將軍能為我取個名字。聽說當年，彬將軍也為敏城主取過名字。取名為‘悅’，希望敏城主一輩子開開心心。蓯蓉從小沒有親人，所以希望得到晟將軍的祝福。”
我的心裏有些不舒服，便保持沉默。
公孫晟一愣，推了推我，說：“敏城主，取名的事情我不在行。要不，你幫忙取個？”
他見我陰沉著臉，趕緊說：“好吧，既然蓯蓉姑娘這麼看得起我公孫晟，我就取個。蓯蓉姑娘不要嫌棄才好。姑娘乃世間難得的寶物，就叫‘鈺’吧。”
蓯蓉說：“多謝晟將軍。”
她站起身，彎腰行禮，說：“公孫鈺見過晟將軍、敏城主。”
我沉默不語，公孫晟笑著揮了揮手，說：“好了，你定是累著了，回去好好歇歇，準備今晚的慶功宴。”
蓯蓉笑著走了。
公孫晟拉著我的手，說：“我們也回房可好？”
我展開笑顏，說：“公孫晟，我發現你變得圓滑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個一不順心就翻臉的刺頭了。”
公孫晟笑著說：“這裏不比在毀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嘛。莘城能人眾多，哪裏輪得到我公孫晟亂發脾氣。好了，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