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已經完成,賓客也已經散盡。如今要做的,是按原計劃反攻錫城。完婚第二天,公儀敏就派出了探子,去查探錫城的情形。
可是當夜探子的回報,卻讓公儀敏不知該喜,還是該悲。原來,公儀飾派人探知了錫城是座空城。她深信其中有詐,肯定設有埋伏。所以她居然耐著性子按兵不動。這麼多日子過去了,錫城依舊完好。
公儀敏暗自頭疼,這公儀飾實在太高估自己了。錫城隻是多挖了幾個坑,坑底豎滿削尖了頭的竹竿而已。連一個士兵,都沒有安排。早知會如此,該安排些士兵守城,引來攻城再集體速速撤退。
本來,公儀敏計劃婚禮結束後,兵分兩路,從北門和東門組織進攻。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會將主力部隊放在北門。上次攻錫城,料定這些侍衛沒有猜到,有莘城人是從北邊而來的。舍近求遠,而且北邊幾乎沒有路。任誰,也不可能行這樣的軍。現在,去北門的路已經開好了,雖窄也是路。這樣,一定可以來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公儀敏甚至想好了,打算連夜攻城。這樣,勝算的可能性會更大。
兩人在臥室的偏廳聽探子的回報。得知錫城還完好時,公儀敏的嘴巴半天都合不上。她揮了揮手,說:“再探。”心中很是鬱悶。
待探子走後,公孫晟問:“那現在該怎麼辦?”
公儀敏回答:“錫城一定不能丟。再過一個月,就是錫城北門外萬畝小麥的收割季節。有了那些儲糧,才能更好征戰。”
公孫晟身子動了動,說:“征戰?”
公儀敏不想再聊這個話題。公儀飾的按兵不動,打亂了自己的原計劃。她需要再好好思量思量,下一步該往哪走。她岔開話題,說:“打鐵確實是個累人的活。當時倒不覺得,這會卻肩膀酸痛。”
說著,她伸胳膊,想揉自己的肩膀。
“噝——”她倒吸了口氣。伸出的左手還沒有碰到右肩,手掌心的傷口卻拉扯到了。疼得她臉皺成一團。
公孫晟急急起身,走到她跟前,俯身,把手按在她掄鐵錘的右肩膀處,輕輕按著,柔聲問:“好些了嗎?”
公儀敏點了點頭。她閉上眼睛,體會著公孫晟時重時輕的按捏,突然說:“晟,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我們心意相通。我想你按輕點的時候,你正好就按輕了。而我想你勁使大一點的時候,你正好也手上加重了力度。”
公孫晟漫不經心地回答:“是嗎?我卻在懊惱,自己不夠懂你。你雖然在我身邊,可是我覺得你離我好遠。我猜不到你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你下一步將要做什麼。我覺得自己很沒用,不能替你排憂解難。”
公儀敏低聲笑了,她睜開眼睛,拉公孫晟在自己旁邊坐下。她說:“人心隔肚皮。誰又能真的知道,對方的所思所想?”
公孫晟口氣悶悶地,說:“可是我覺得,公儀善就能知道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