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城士兵分為兩撥。大部分人停止纏鬥,隨公儀善朝東門而去。剩下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纏住尉城士兵,防止他們追上公儀善他們。
習武到一定境界,就是隨心所欲。隨著和徐公子纏鬥的時間增長,公儀敏漸漸發現了規律。她居然通過細細觀察加總結,能發現徐公子下一劍的落劍處。徐公子用勁的方式和身上流轉的氣息湧動,讓她能清晰地“看到”下一秒,他想如何進攻。是“看見”,而不是“猜測”。因為猜中率實在是太高了,百分百正確。
這一發現,讓公儀敏初時十分震驚,後來變成驚喜。雖然她一時還是奈何不了徐公子。她出劍的速度雖然不比徐公子慢,但是也不比他快。可是這一發現,至少可以讓她不用再膽戰心驚,害怕自己的小命葬送在徐公子的劍下。
這種沒有結果的實力相當,讓徐公子突然喪失了繼續的興趣。而莘城士兵實力出乎意料地變強,自己人接二連三喪生,讓徐公子惱火萬分。他口中突然發出一個奇怪的聲音,刺耳尖銳。隨著這聲音的結束,徐公子拍馬撤退。其他尉城士兵也紛紛跟著撤退。
公儀敏並沒有追趕,她的人也沒有追趕。他們還喘著粗氣,目送那些尉城士兵在徐公子的率領下絕塵而去。
徐公子他們走得十分瀟灑,馬蹄聲整齊有序,似乎是去赴宴。事實上,他們也並不是落荒而逃。一兩百莘城士兵對付五六百人的尉城士兵,時間久了,自然是莘城士兵吃虧。尉城士兵的離去,隻能說是公儀敏他們運氣好。
錫城東門已經大開,公儀善帶著一部人去了西門。
公儀敏拍馬一路過去,地上滾動著尉城士兵的頭顱,和莘城士兵的屍體。血,染紅了一片土地。她和其他人都顧不上去看,而是也拍馬進了東門,朝西門奔去。待大家都進了城門,東城門關上了。
除了地上的殘體,和漸漸遠去的馬蹄聲,這裏死寂一片。沒有哭泣聲,沒有呻吟聲,看不出這裏剛才還在鏖戰。
城牆頂上,路巷帶著幾十個人靜靜站著,眼睛盯著遠處的大道,以防徐公子重新出現。人的適應能力是極強的,他們已經沒了經曆生離死別的痛楚,也沒有死裏逃生的慶幸,他們的心中,隻有謹防徐公子重回的警惕。若非得深探心境,那就是當風輕揚,偶爾送來那麼一縷血腥味,他們心中會產生那麼一絲的悲涼之感。
西門也大開著,還在鏖戰中。廝殺聲驚天動地。
公儀敏踹了踹馬肚子,雪泥跑得更快了。很快,她出了西門,看見麵前莘城士兵列隊守著,像一道堤壩。密密麻麻的尉城士兵往前衝,像是奔湧的河水,想衝破這道堤壩。堤壩被衝得搖搖晃晃。可這些莘城士兵拚了性命守著。
公儀飾在不遠處的戰車上,似笑非笑站著。
“讓開!”公儀敏說到。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送到每個莘城士兵的耳中。大家回過頭來看,卻沒有人主動讓開。眼見雪泥將要撞上了,公儀敏歎了口氣,突然勒住了韁繩。雪泥收住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