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敏漫不經心地回答：“還有一種法子，就是與世奴聯合。”
“什麼？”大廳裏，其他三人大驚失色，比之前說起殉城和淪為世奴反應更大。那兩個結局他們自己就可以預料到，而和世奴合作，他們想都沒有想過。
“怎麼？你們有意見？”公儀敏輕聲問。
江子回答：“敏城主，他們是劣等種族。若和他們合作，就等於和螻蟻合作。這樣，我們莘城人的臉麵何在？”
千管家已經臉漲得通紅，又氣又惱。連阿婆，都麵有羞色，慚愧的樣子。
公儀敏歎了口氣，說：“這樣，我也不勉強了。你們一會去動員莘城百姓，盡量說服他們甘心為奴。有寧死不屈、甘願殉城的，也別強人所難，到時候按他們的意願就是了。”
其他三人愣在原地。
公儀敏歎息道：“本以為，我們還有最後一絲希望。看來，大家都拋不開舊觀念，不願意和世奴聯合。盡管，自己都很有可能，也淪為世奴了。可是，還是拋不下所謂的尊嚴，不願降低自己所謂的身份。可惜了，人果真是固執的。”
阿婆麵色略緩，說：“敏城主，你別這麼說。我們，我們是覺得，世奴個個麵容呆滯、反應遲鈍。且不說他們是否會出手幫忙，就算讓他們幫，他們也掀不起多大的浪啊。”
江子連連點頭。千管家低頭，沉默不語。
公儀敏問：“難道一個成年的男子，就算他是世奴，也沒有莘城一個孕婦厲害？”
其他三人保持沉默。
公儀敏假裝十分詫異，看著阿婆，說：“阿婆，你居然見過世奴？不愧是我們莘城年紀最大的……”
阿婆紅了臉，說：“敏城主，我——我是聽別人說的。大家一提起世奴，都這麼說。劣等種族，比馬都不如。”
公儀敏“哦”了一聲，說：“千管家，如今和世奴接觸，都是你在負責。你和我們說說看，你所見的世奴，是否就是像阿婆所說的那樣。”
千管家臉上陰晴不定，最後說：“回敏城主，以我所見，世奴和我們沒有太大的差異。”
“不可能吧？千管家，你沒有看錯吧？”江子大叫。
千管家突然站起身，跪倒在地，說：“我發誓，所言字字非虛。當時初見世奴，我也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眼花了。可是我看見，他們確實耳聰目明，衣衫整潔。我後來琢磨過，猜想這應該和我們莘城千年來，從來沒有把繁重的勞役和貢賦加在他們身上的緣故。”
阿婆琢磨了會，說：“怎麼會這樣？世奴，不就是因為種族低劣，才會被淪為奴隸的嗎？”
公儀敏說：“種族低劣，具體指的是什麼？身矮麵醜人癡傻？我和你們一樣，我腦海中世奴的印象，也一直是那種樣子。可是我後來想，世上真的有那麼多天生的傻子嗎？若他們真的是呆傻的人，又如何為我們提供糧食和布料？”
“這——”江子遲疑著開口。
公儀敏說：“人與人，究竟能有多大不同呢？在我看來，除了個別的人，確實有所謂的天賦異稟，其他人都差不多。如果今日，我們守不住莘城，我們如若不死，就會被淪為奴隸。再過千年，我們的子孫，就會是現在城牆北的世奴，你們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其他三人，都繼續保持沉默。
公儀敏說：“通過訓練，你們都知道了。連力氣不大的，都會變大。世奴常年在田間勞作，想來力氣也不會小。到時候，教他們如何使刀劍，就可以上陣殺敵了。”
阿婆問：“敏城主，難道你已經見過世奴了？”
公儀敏笑了笑，大聲叫道：“紫舒，去把兩位客人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