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敏一愣,說:“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公儀雪伸出雙掌。
公儀敏看見雙掌慘狀,淚水不由地湧出,疼得心都痛了。她蹲下身子拉著公儀雪的手掌,吹了吹氣,說:“好雪兒,疼不?”
公儀雪哇得哭出了聲,哭得公儀敏肝腸寸斷。
公儀敏趕緊帶著她回房敷上篙藥。她說:“雪兒乖,篙姨的藥很好用的,明天,你的手掌就一點都不疼了,和平時一樣了。”
公儀雪的哭,居然讓還在練武場的公孫晟都有了心理感應。他拋下還在操練的士兵跑回家,正好趕上公儀雪淚眼婆娑地和公儀敏形容發生了什麼事。
公孫晟皺了皺眉,說:“雪兒,你為什麼要去搶人家的冰糖葫蘆啊?”
公儀雪嘟著小嘴,說:“我看他的那串比別的都要好吃!”
公孫晟因為心疼女兒手傷得這麼重,平生第一次發火了,說:“雪兒,你這是強盜的行為知道嗎?”
強盜,公儀雪是知道的。就是會被砍頭的大壞蛋。
公儀雪再次大哭起來,說:“我不是強盜!我不是強盜!”
公儀敏狠狠瞪了眼公孫晟,柔聲說:“雪兒乖,不哭了。你不是強盜,你不是強盜。”
公儀雪抽泣著說:“我拿葫蘆公公的可以,拿成哥哥的也可以,拿他曹致傑的,怎麼就成強盜了呢?”
公儀敏耐心解釋,說:“曹致傑比你大好多歲,你應該叫他哥哥,知道嗎?你拿葫蘆公公的,有紫舒阿姨跟在後麵幫你付錢;你拿成哥哥的,是因為成哥哥讓著你。強盜,就是不花錢,就拿別人的東西,可是那個人還不是心甘情願給你。”
公儀雪停住抽泣,說:“阿媽,我真的成強盜了?”
公儀敏趕緊改口,說:“不是不是,你沒有成為強盜。不知者不罪,知道嗎?你不知道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所以就不是強盜。不過,你下回還這樣做,就是強盜了。記住了嗎?”
公儀雪點了點頭,說:“那,曹致傑——哥哥他拿了我的軟鞭,我又不樂意給他,他是不是就成強盜啊?”
公孫晟撲哧一聲笑了,他把公儀雪抱起,然後在座位上坐下,把公儀雪放在膝頭。他伸手捏了捏公儀雪的鼻子,說:“我的好雪兒,你先拿軟鞭去打人家,人家才把你的軟鞭奪走了。所以,致傑哥哥奪你的軟鞭,是有正當理由的。所以,他不是強盜。”
公儀雪一臉疑惑,說:“什麼是正當理由啊?有了正當理由就可以去奪別人的東西了嗎?”
公儀敏有些腦仁疼,她笑著說:“晟,你給你寶貝女兒在這好好解釋吧,我再去舞一圈劍。”
公孫晟想了好一會,他看著公儀雪很有求知欲的眼睛,擠出一句:“雪兒,這個問題,等你長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公儀雪眨著眼睛,說:“為什麼長大了就知道了啊?要長到多大才能知道啊?”
公孫晟苦笑了下,岔開話題,說:“雪兒,你現在還想吃冰糖葫蘆嗎?阿爸帶你去買。”
公儀雪當做沒有聽見公孫晟的話,她自己換了個話題,說:“阿爸,如果我武功比致傑哥哥高,是不是就可以把軟鞭搶回來啊?”
公孫晟點頭道:“當然,那軟劍本來就是你的。隻不過你技不如人被他拿走了。你要是有能力了,自然可以拿回來。”
公儀雪弱弱問:“那,我這樣做,算不算是強盜呢?”
公孫晟很肯定地回答:“不算;你隻是憑自己的能力,拿回自己的東西而已。”
公儀雪恍然大悟的樣子,她掙紮著從公孫晟的膝頭下來,說:“我去看看阿媽舞劍。我要好好習武。”說著,她一溜煙跑了。
公孫晟擦了擦額頭的汗,暗自鬆了口氣:這孩子的問題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