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難唱的戀歌(1 / 3)

江南縣東風化工廠有位技術員,姓白,叫白素雲,是位24歲的漂亮姑娘。今年初春,廠裏要派她去黃海市出差,她高興得雙腳一跳,一朵雲似的飄了起來,恨不得當下給廠長來一個立正、一個敬禮,再鞠上三個躬。

白素雲為什麼會如此激動?因為她的未婚夫在黃海市的某研究所工作。他叫宋青青,與白素雲以前是同學,後來談起了戀愛,一年前訂了婚。江南縣與黃海市相距近千裏,他們已經近一年沒有見麵了。白素雲這次出差,可以與宋青青久別重逢,她能不高興嗎?

三天後,白素雲到了黃海市,她先高效率地辦完了公事。第三天一大早,她走進理發室,把頭發燙成“波浪卷”,再穿上事先準備好的灰色褲子、鵝黃色的大翻領西裝,係好粉紅色的真絲圍巾,別上流光閃閃的雙孔雀胸針,再懷著熱乎乎、甜滋滋的心情,在左手無名指上戴上宋青青送給她的定情信物——白金戒指。這是宋青青為她設計的最佳打扮。一切準備完畢,她才神采飛揚地乘車往研究所而去。為了給宋青青一個驚喜交加的幸福時刻,白素雲事先沒有中國好故事給對方打任何招呼。

白素雲到了研究所,先找到傳達室。傳達室老頭一聽要找宋青青,搖搖頭說:“很抱歉,宋青青昨天出差去了,還沒有回來。”白素雲一聽,春暖花開的臉上像突然遭到了風吹雨打。傳達室老頭見狀,忙說:“不過沒關係,他的對象也在我們單位裏,你遠道而來,我讓她來接待你……”

白素雲像當頭挨了一棒,呆了:什麼?宋青青的對象?這老頭是在發高燒還是說胡話?便問:“老同誌,你們這裏有幾個宋青青?”傳達室老頭說:“一個。宋江的宋,常青的青。與你的口音蠻像哩!”他見白素雲還是目瞪口呆,兩條眉毛彎成一對問號,又說:

“你還不相信?對了,前天春遊,我們拍過照片,攝影師剛拿來,讓我發一下,我給你找出來看看。”說完,他拉開抽屜,取出一大遝照片,從中翻出了一張,遞給白素雲。

白素雲接過一看:天哪!照片上的男人確實是她的宋青青。他身上穿著的,還是白素雲為他織的一件天藍色絨線衣,為了寄托情思,白素雲特意在絨線衣的胸口,織上了一朵潔白的雲花。可現在,這朵雲花被遮去了,因為在宋青青身旁,正依偎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女郎。她與宋青青靠得那麼近,貼得那麼緊,顯得那麼甜蜜……白素雲覺得天旋地轉,渾身發軟。而熱情的傳達室老頭還給白素雲指指點點,說照片上的姑娘就是宋青青的對象,叫方曉玉,今年24歲,又問白素雲要找的宋青青是不是他。白素雲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樣回答的,隻聽得傳達室老頭說了句“那你等著,我去找她來”,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傳達室老頭一走,白素雲再也站不住了,“噗”地一下,在一旁的椅子上癱坐下來。她越想越氣,斷定自己是碰上“陳世美”了。

要是宋青青在場,她當場就會與他拚個你死我活。可現在,要是見了那位方曉玉,她能說些什麼呢?想到這裏,她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覺得此時絕不能見方曉玉,而應該等宋青青回來,再上門算賬!主意打定,她拎起行李,把那張照片往口袋裏一塞,飛快地出了門。

白素雲來到街上,猶如走在了雲山霧海,迷迷糊糊,飄飄忽忽。她想自己需要鎮靜一下,便向一座公園走去。剛要進門,冷不防開過來一輛小轎車,“嘎”的一聲,在她身旁刹住。車停門開,走下來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他兩手一伸,攔住了白素雲的去路,說:

“你是白素雲同誌吧?”白素雲好生奇怪。那人又道:“我姓李,是研究所的……”他話未說完,小轎車裏又鑽出一個人來,正是那位傳達室老頭。傳達室老頭給白素雲補充道:“老李是我們研究所的黨委書記。他發現你走了,非要我領他來找你不可。”說完,他乘另外的車走了。老李忙說:“白素雲同誌,請你上車。”

白素雲這時候麵對老李,就像受盡委屈的孩子見到母親一樣,眼圈一紅,眼淚就要流出來了。她連忙把頭一低,鑽進了小轎車。

萬萬想不到的是,車開以後,老李神采飛揚地向白素雲誇宋青青是位好同誌,左一個年輕有為,右一個品德高尚,還說白素雲真有眼力,找了這麼個好對象……說得白素雲張口結舌,莫名其妙。

後來,她實在憋不住了,便取出那張照片,“啪”地一下遞給老李,說:“李書記,請……你告訴我,這……這是怎麼回事?”說完,她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唰唰”地從臉頰上滾了下來。

老李接過照片,沒有回答,而是放進口袋,示意司機停車,叫他先開車回所。隨後請出白素雲,把她領進旁邊的紫雲飯店,叫了兩杯牛奶、一碟糕點,送到白素雲麵前。然後說他剛剛買好火車票,準備第二天專程去江南縣找白素雲,同她說說宋青青與方曉玉的事。他說他聽宋青青介紹過白素雲,他相信白素雲是能夠經受住這次感情考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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