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說滄海桑田,但那是千萬年的劇變,緩慢而悠長。
如果有一天,黑暗散去迎來破曉、如果有一天,山脈消失變成大地、如果有一天,海水蒸發海枯石爛!
那麼這一日,自當被世人永記於心,流傳千古!
凡界的天,有了陽,於皇城上綻放,雖然僅照耀一方,卻在不斷的擴大。
凡界的山,化為了荒蕪大地,看不到邊,走不到頭。
凡界的海,蒸發殆盡,露出萬丈深淵,攝入魂魄。
曾經的冰原,成為了萬丈高的懸崖,成為南極大地的邊緣!
冰原成了冰崖,冰崖上有一尊仙獸,傳聞是避水獸的後裔,千丈高,通體水藍,盤踞一方,震人心魄!
仙獸下有一個部落,名叫白蛇,是冰崖上的聖地,每個人都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隻見這白蛇部落內,有一方區域被完全隔絕開來,但凡路過之人無論是誰都要繞開。區域內,時常可見到一個小女娃,衣著潔白,四五歲的模樣,生的白裏透紅肉嘟嘟,憨態可掬,煞是可愛。
女娃身邊,躺著一個少年,渾身血色似沒有了皮膚,冰冷仿佛幹屍,甚至那血染紅了大地,染紅了整個部落!
血色的部落!
每當有部落之人稍微靠近一些,小女娃便會帶在奶腔說到。
“哥哥說,他先睡一會,我在等他醒來呢。”
女娃的聲音很稚氣,也很好聽,諸如此類的重複,已然不知道有多少遍。每來一個人,她都會重複,不厭其煩的重複,臉上更是一直帶在開心的笑容和那期待的目光,似乎真的如她所言,眼前的哥哥隻是睡一會。
小女娃很能吃,也很能睡,但更多的是坐在那少年身邊,呆呆的看著,不時嘀咕著一些話。不遠處有數枚拇指大小的黑釘,毫不起眼的聚集在角落。
白蛇部的太公在遠處的閣樓上靜靜的看著,眼角時有渾濁的眼淚溢出,他看著那小女娃五味雜陳,似勾起了一些曾經的回憶。
時常,還有一個叫白月的女孩找小女娃玩,陪她說話,陪她玩耍,陪她晚上看星星。
偶爾,同樣有個叫越子明的少年,帶上自己親手做的食物,送來看著小女娃吃,無一例外都是包子饅頭。
他們每個人都很嗬護她,而她似也很開心,很快樂,她是純純!
但純純卻不知道,春來秋去,一年已悄悄流逝,滄海桑田,海枯石爛,已傳遍凡界,轟動凡界!
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大批修士不遠萬裏,來到冰崖,來到白蛇部,極為恭敬的跪地膜拜,僅為看一眼,或是再看一眼!
白蛇部,不僅僅是冰崖的聖地,更是整個凡界的聖地!
它的地位,與曾經的緣山,於那皇城並列,甚至隱隱超越。被世人歌頌為傳說,被歲月載入史冊!
對於冰崖,夜空依舊,但若看向南方,隱隱中能窺見一抹金色的光,如同他們心中的希望。
這希望,在不斷壯大,越來越多的修士舉族遷居到此,在冰崖後方那曾經的森林區域,建立起一個又一個宗門,修建著一座又一座城!
春來秋去,又是一年,冰崖在不斷壯大,與日俱增,隱隱有了一國的雛形。
純純依舊吃飽睡好等哥哥醒來,有時候夜裏會忽然睜開大眼睛,當看到那少年在身邊,便又很安心的繼續睡下。
每次吃饅頭或是包子,純純都會在少年身邊放下一個,日積月累,少年的身邊,饅頭包子堆成了山。奇妙的是,無論風吹雨打,都不會出現絲毫腐爛,似永葆青春一般。
再看那少年,更是如此,與一年之前相比雖然血色依舊,但其傷勢卻在不斷好轉,諸多的傷口漸漸恢複愈合,甚至是完好如初!
這變化的過程極為緩慢,緩慢到被一些族人發現時,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白蛇部外的那尊仙獸,不時的看向少年,露出頗為佩服的神色。似乎若換做它,敢不敢與那恐怖劫雷抗衡到底,它自問,必會出現一絲膽怯。
而在冰崖邊緣,有一位男子衣著血色百鳥袍,一坐便是兩年!
他的身邊,有一口金色的棺,通體金芒閃爍,散出淡淡的仙氣。其內躺著一位女子,容顏傾城,像睡美人一般,有微弱的生機在波動,似下一息又會熄滅,很是脆弱。
此棺來自於騰欲那破碎的衣衫中掉落。皇袍男子每一次,都格外輕的拂過,再威嚴的麵孔,也流露出絲絲柔情。
許久,傳來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踏在布滿冰霜般的泥土上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