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洛一歲那一個勁撇清自己是頂綠帽子的樣子，顧一璐不厚道地笑了。
不過，提起她哥，她也有些犯怵。
“洛小鬱，你這樣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那性子，他一旦下決心做的事情絕對沒有更改的可能。”
洛鬱何嚐不知道她目前的處境呢？
顧沂晉擺明了是不離婚不罷休，她撕毀幾份離婚協議算什麼？他怎麼可能因為這個就罷休呢？
可真的鬧上了法庭的話……
兩人五年來可謂一個在B城一個在法國，“分居”這一條就足夠為他提出的離婚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再加上夫妻感情破裂……
她敗訴無疑。
如果現在她對麵不是坐著個齊泊生的話，洛鬱鐵定要和顧一璐大加吐槽顧沂晉的種種惡劣行徑了。
可偏偏，boss還在呢。她可不想將自己這丟人現眼的事情給傾吐出來。
“璐璐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後者疑惑：“什麼？”
“顧沂晉下決心做的事情也有更改的可能。”洛鬱不得不提醒她，“當年他想要的人可是陌淋，最終還不是被我占了顧太太的名頭？”
確實，當年矜貴自持如顧沂晉，還不是忍不住主動追求一個女人？
結果铩羽而歸。
反倒是娶了她洛鬱。
所以，顧沂晉做下的決定，也是有可能有回旋餘地的，不是嗎？
當然，這是洛鬱打算保留顏麵安慰自個兒和顧一璐，心底她卻是很清楚。顧沂晉這一次是來真的了。
顧一璐和歲歲倒是被她給說得愣愣地點了點頭。
似乎在思索她話中讓顧沂晉改變決定的可行性。
*
男人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用漏勺將歲歲可憐巴巴期盼著的魚片舀到他碗裏，齊泊生仔細叮囑：“小心魚刺。”
早就吃得鼻涕眼淚都快要擠到一塊兒了，歲歲重重吸了吸鼻涕：“嗯！謝謝齊蜀黍。”奉上一個超級友愛的大笑臉。
這頭齊泊生有條不紊地照顧著對麵的小家夥用餐，薄唇微動：“我記得你碩士論文的選題就是從‘夫妻感情破裂是否還有必要繼續維持婚姻’這個角度展開的吧。”
洛鬱暗歎boss不愧是boss，帶了那麼多碩士生竟然還記得她當時頭腦發熱之下寫的這篇論文。
硬著頭皮承認：“是。”
“學以致用，勿忘初心。”
僅僅八字，沒有再多說，洛鬱卻已經明白他想要敲打她的是什麼。
猶記得當初在論文中，她便詳細闡述了自己的想法。
那洋洋灑灑大段大段的英文案例，都是用來佐證自己的觀點的。
在答辯時，她也絲毫沒有退縮地堅守著這個觀點。以至於最後，她竟難以置信地在大家的口口相傳中得知，一向以嚴苛著稱的齊泊生竟然給她打了個滿分。
他的滿分，加上其他幾位老師，平均下來她竟然博得了論文頭彩。最終她的論文被校方公選為該屆碩士畢業優秀論文，並參與省市高校的評選活動，獲得了省裏的嘉獎。
沒錯，她當初堅持的是：夫妻感情破裂，完全沒有必要繼續維持婚姻。
可如今，她做的，與她說的完全便是背道而馳。
齊泊生的“學以致用，勿忘初心”，無疑便是對她如今處事的失望。
洛鬱麵有愧色，腦袋低垂，隻得假裝他說的話隻是鼓勵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