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洛鬱抬眸,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長睫撲閃,她的眼睛本就生得好,大大的,水潤而撩人。此刻她雖然依舊保持著坐著的姿勢,但身體前傾,那迫切的模樣,倒有幾分讓人啼笑皆非。
也不怪她對自己那麼沒自信,實在是即使再有自信,都被顧沂晉給打擊得慘了。畢竟他對待她,總會雞蛋裏頭挑骨頭。
顧沂晉剛剛給了她“尚且”兩字,這會兒倒是開始擺起了譜:“去將外頭小幾上的東西拿過來。”
“什麼東西?”洛鬱裝傻。
那小幾上的,可不就是他的午餐嘛。
這會兒補眠完畢了倒是惦記上吃的了?而且拿到裏頭來?
以他那潔癖的性子,不是最忌諱床榻重地沾染上菜色油煙氣息嗎,將餐盒帶到休息室內,她是不是又聽玄幻了?
後者顯然並不打算多加理會她,見她不應,反而長腿一邁,自己去了。
得,如果他自己拿了,她就連表現的機會都沒了,更別提讓他繼續剛剛的話題了。
“嘿嘿,老公你別動,我這就去幫你拿。稍等哈!”
一個箭步,已經先顧沂晉一步奔出了休息室。
她是力求表現,所以也沒多加思考。等到身後傳來一陣按鍵聲時,她詫異地回頭,便見後者也已經緊隨著她走了出來。
然後,休息室的門在她麵前徐徐被關上。
她甚至都來不及阻止,便眼睜睜瞧著它閉攏。
下一瞬,洛鬱便明白了。
剛剛顧沂晉表現得渾不在意她入侵他的私人領地,實際上便是為了這個。
等她出了休息室的門,便趁機改了上頭的密碼。繼而門一關,他也走了出來。
他這分明便是……驅趕她!
她又不是不出他的休息室,他用得著非得著急火燎地將她趕出來嗎?等到她走了,他大可以慢慢改密碼。
就連這一絲半會兒都不願意等嗎?
或者,不是不願意等,而是他根本就不想要自己的地盤沾染上她的氣息。
心頭微酸,洛鬱突然便想到了他針對離婚案提出的上訴。
不顧一切,拚盡全力,即使法庭駁回了兩人的離婚,他還是想著二審上訴。
所幸二審上訴需要一審之後六個月,她不急,這段時間,可以努力想法子。
亦或者,等到她想做的事情做完,大可以在六個月之後允了他的離婚。
“小人!”她咬牙,恨恨地望定他。
“那你不經允許擅闖的舉動,算什麼?也是小人行徑吧?亦或者……雞鳴狗盜之輩?”
他踱步而來,清冽矜貴,俊朗的臉上平靜安然。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上揚起一道似有似無的弧度。
平白又被他給罵了一番,洛鬱恨得牙癢癢:“嗬嗬嗬,關吧關吧,真當我稀罕要進去?有本事一輩子都別讓我猜出密碼!”
人一旦置了氣,便不會如剛剛那般狗腿。
索性也不動彈了,洛鬱坐到沙發上,雙臂往胸前一抱,一副作壁上觀樣。
至於顧沂晉,似乎也並沒有讓她動手的準備。
完全便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將袋子打開,餐盤取出,又依次打開盒蓋。
男人修長的手指井然有序地動作著,竟有幾分賞心悅目之感。
即使菜冷了,香味淡了,卻也不妨礙它的勾人。
洛鬱吸了吸鼻子,懶得看某個男人猶如品嚐人間美味般故意發出一聲喟歎。
相比於她中午吃的“香菜盛宴”,他那份菜色,可不就是人間美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