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灑下斑斑駁駁的小光點。
自從到了巴黎,洛鬱覺得自己的生理差異確實是變化很大。以前絕對會懶起的她,居然鬧鍾都還沒響呢,人就自然醒了。
甚至比顧沂晉,還早醒。
等等!有什麼……不對勁。
洛鬱下意識先冷靜了一下,這才徐徐睜開眼。
入眼的,是……顧沂晉的下巴?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才確定了這一真實性。
然後,垂眸,發現了事情追根究底的起源處。
她竟然枕在他的胸膛上。
絲滑的布料,是來自於他身上穿的那件睡袍。她的半張臉就這麼枕在上頭,與他溫熱的胸膛緊密相貼。
洛鬱甚至都無法想象,這一切是怎麼形成的……
明明兩人的床中央用抱枕隔開了呀,到底是她越過了雷池還是他趁她睡著逾越了界限?
雙眼滴溜溜轉了一圈,她可恥地發現,竟然是她自己越過了那倆攔路抱枕,厚顏無恥地躺在他身上。這……簡直就不科學啊!一點都不合理啊。
昨兒晚上明明精力旺盛的人是他,去洗冷水澡的人也是他,為什麼發花癡的人成了她?她主動越過雷池?
現在不是計較這麼多的時候,必須得趕在顧沂晉醒來前飛快挪開。免得被他發現之後又說出她膽敢覬覦他之類的話來,嘲弄個沒完沒了……
然而,她這腦袋正小心翼翼地抬起,還沒徹底與他的睡袍布料給分開,冷不丁頭頂上方便傳來一聲不客氣的責問:“這是不是就是典型的吃完了就跑?”
這衰運,除了她還真是沒誰了。
她艱難地抬起腦袋,努力坐正身子和他對視:“我敢發誓,絕對不是我主動的。”
伸出三根手指,煞有其事地對天起誓。
顧沂晉身子斜斜地倚靠在床上,單臂支撐著下頜,悠閑開口:“嗯,那就是我主動將你給挪到我懷裏,然後還允許你枕著我睡,甚至還讓你的口水流到我身上?”
這真是用的一手好反諷啊!
洛鬱怎麼敢承認她剛剛確實是有過這樣的想法?
如今,她隻能灰溜溜將這樣的想法給掐滅。
“沒!是我睡覺不老實越過界了,我有罪我一定悔改!”她狗腿地用手在他睡袍上蹭蹭蹭,“哪兒沾上口水了,我幫你擦擦?”
心裏頭,卻是對他大為不齒。
“往哪兒亂摸呢?”顧沂晉忙擒住她不老實的雙手,這才坐起身,“離我一米距離,注意點分寸。”
搞得她好像要強了他似的,洛鬱一陣心塞。
卻也不得不連連保證:“好。”心裏簡直是比竇娥還冤。
得了她所謂的保證,顧沂晉點了點頭,狀似滿意地去了浴室洗澡。
“窮講究。”昨天也沒見到他一大早起來就洗澡,所以,可想而知他是為了洗掉她殘留在他身上的氣息。這下子,洛鬱更鬱卒了。
她都沒嫌棄他呢,他竟然先嫌棄起她來了!
趁著他洗澡的時間,她在床上又躺屍了起來。直到顧沂晉洗完澡出來,她才起床去洗漱。
“今天你不用去公司了。”黑色襯衫由下至上,修長的手指一粒一粒有條不紊地係著紐扣,顧沂晉冷凝著一張俊臉。
“為什麼?”洛鬱擠好了牙膏,遲遲沒有開始刷牙。其他人都去,她卻被留下來?這不是否定她的個人能力嗎?
隔著一道洗手間敞開的門,顧沂晉將她渾身上下掃了一眼,答非所問:“你也先別忙著下樓了,我會將早餐給你端上來。”
“你、你是不是中邪了?”突然之間對她這麼好?
“嗯,昨晚那碗湯讓我中邪了。”
說到那碗由婆婆大人親自備下的湯,洛鬱隱隱約約有點反應過來了。
“你……你這是……”
“畢竟是我母親親手熬製的,如果讓她看到她兒子喝了之後她兒媳婦第二天反倒起得格外早且格外生龍活虎,那她該是怎樣一番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