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萍
1936年6月1日,“中國工農紅軍大學”在瓦窯堡(今子長)正式成立。同年7月3日,紅大隨黨中央遷移到保安(今誌丹)。校部設在城南寨子山下有許多巨大的石窯洞裏。
紅大編製三個科,一科隨校部住在石窯洞,36名學員都是從前線選送來的師團級指揮員;二科設在離縣城十華裏的進士窯,200多名學員,大部分是營級軍官;三科在甘肅慶陽,有400多名學員,主要是連排級幹部。中國工農紅軍大學的主要任務是為即將到來的全民族抗日戰爭培養幹部。紅大開設的課程有:“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中國革命基本問題和辯證唯物主義”、“政治經濟學”、“聯共(布)黨史簡明教程”、“黨的建設”、“兵團戰術”、“戰役學”,還有時事政治等。為紅大講課的有毛澤東、張聞天、博古、凱豐、吳亮平、秦邦憲、楊尚昆、李維漢等中央領導同誌。
1936年,保安還很貧窮落後,條件極差,交通又不便利。黨中央和紅軍大學遷駐保安後,中央領導和紅大學員的生活十分艱苦,吃的是帶糠皮的小米飯和酸菜、洋芋、幹豆角,有時也吃一半頓蕎麵□?。毛澤東同誌給學員講課,從來不吃學員一頓飯,自己的生活也非常儉樸,很少吃到新鮮菜,他讓警衛員挖野菜給自己吃,還對周圍的工作人員說:“生活上不要給我搞特殊化,隻要有辣椒,我就可以多吃飯,吃飽飯了。”
紅大學員吃飯用的碗各種各樣。有用茶缸的,有用木碗、瓷碗、瓦盆、瓦罐、砂鍋的,還有的什麼也沒有,隻好和別人合夥使用一隻碗。飯碗有多種用途,吃飯時當碗用,洗臉時又當洗臉盆用,大一點的盆子還要用來洗衣服。
紅大的學習條件也極為簡陋。學員們自己動手修建校舍,清除了石洞內的髒物雜草,修通了道路。在石洞的牆壁上磨出一塊平麵,塗上鍋黑,便是黑板。用石頭砌成了學習用的“桌子”、“凳子”,還砌成了像樣的講台,選了一些質軟的石子當“粉筆”。學員們住在石洞裏睡在石炕上,坐著石桌子、石凳子,用的一切全是石頭的,過著原始的石器社會生活。但是,他們學習研究的卻是世界上最先進的科學――馬克思、列寧主義。
有一次,毛澤東同誌給學員們講課,他看著這寬大幽深的石洞和學員們坐在排列整齊的石桌、石凳上認真聽講的情景,十分有趣地說:“你們是‘元始天尊’的弟子,在保安的石洞中‘修煉’,什麼時候下山呢?天下大亂你們就下山去。”主席的這句話博得了一陣陣熱烈的掌聲,學員們都會意地笑了。
形勢發展迅速,紅軍三大主力勝利會師,革命力量不斷發展壯大;日本帝國主義越來越顯示出他們企圖霸占全中國的野心;蔣介石又頑固推行“攘外必先安內”的賣國政策。在祖國麵臨家破國亡的危難關頭,共產黨積極推行一條基本策略――建立廣泛的民族革命統一戰線,抗擊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在這外侵內亂的非常時期,為了實現這一偉大的戰略目標,毛澤東日理萬機,工作不分晝夜,常常廢寢忘食。在百忙中,他沒有忘記紅大學員,他堅持按時給紅大學員講課。他講的是《中國革命的戰爭戰略問題》。為了講好這門課程,課前他都要認真地寫好講稿。主席一邊寫一邊講,寫好一章講一章。
毛澤東同誌在他的這部光輝著作中,應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觀點係統地分析了中國革命的實際,全麵總結了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領導武裝鬥爭的經驗教訓,有力地批判了“左”傾機會主義者在軍事上的錯誤,精辟地闡述了中國革命戰爭的特點、規律、人民戰爭的思想和戰略方針等諸方麵的基本問題。
毛澤東同誌講課的藝術非常高。他的知識淵博,實踐經驗豐富。課堂上,語言妙趣橫生,善於博引旁征,講的道理深刻、內容豐富、事例生動而富有情趣。他講課能理論聯係實際,循循善誘,很有啟發性。部分學員回憶時說:“大家非常敬服毛澤東同誌講課,課講得生動而不枯燥,學員都喜歡聽。他給我們講《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講得既實際又具體。講的問題都是我們在工作和戰爭中經常遇到的又不能深刻認識和理解的問題,這些難題經過他生動透徹的分析講解,我們便頓開茅塞。”毛澤東同誌講課,聽講的人很多,中央機關內的一些幹部和二科的學員都紛紛趕去聽講。人太多了,石洞內容納不下,毛澤東就把學員帶到距石洞約十米外,有一棵高大挺拔、根深葉茂的大白楊樹下講課。所以,大楊樹下的草坪就成了紅大學員的露天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