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永明
透過厚重若鐵的曆史煙雲,人們便驚異地發現六十九年前發生在南中國茂密叢林裏的長征,宛如一條地球上的紅飄帶,從南向北,自東而西飄曳在萬水千山……因此,人們更驚異地發現,那迷人的紅飄帶竟然在黃河西岸的金色群山,群山迤邐中的一個不起眼的名叫保安的邊荒小縣挽係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這不能不看作一個曆史的偶然。
當毛澤東和他的戰友輾轉跋涉了二萬五千裏的山山水水,帶著血漬,帶著疲憊小憩哈達鋪後,一張國民黨的報紙將長征的行程打亂,也將我故鄉的山水人物印入偉人的腦海眼簾,走進黃河西岸的高原,也就走進了我的故鄉,為了我故鄉的安逸,“割尾巴”戰鬥就不失時機地飄起鏖戰的硝煙,一塊字跡潦草的牌匾,“蘇維埃政府”幾個字竟惹得一群鐵打的漢子,涕泗滂沱,嗚嗚咽咽地哭成一片。毛澤東在洛河邊一個未名的小山村,用那雙指點江山的大手,捧著一隻粗糙的海青碗和一碗故鄉盛產的蕎麵□?,向一位追隨革命的普通村婦預言,革命一定會勝利。那時恰好是1935年的深秋季節,故鄉的洛河在金鼎山下正淌得鳴鳴濺濺……此後,長征途中的毛澤東,在故鄉的山外直羅鎮舉行了一場漂亮的奠基禮,在瓦窯堡暗黑的地牢裏讓故鄉的赤子劉誌丹脫出囹圄,重新躍馬高原,在高聳的炮樓山下,將故鄉定為赤色首都,帷幄運籌,鬥智鬥勇,粉碎了張國燾的分裂陰謀,讓一、二、四方麵軍三大主力在遙遠的會寧彙成洶湧滾滾的紅色鐵流,和平解決了西安事變,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故鄉頓時成為中國革命的心髒。在周河邊用故鄉的驚天鑼鼓,野野嗩呐,火紅秧歌將百戰歸來的朱德總司令和四方麵軍軍部領導擁在懷中,笑逐彩雲,淚濕睫毛。在一排當年宋代將士戍邊禦敵的破敝窯洞中,毛澤東對一位藍眼碧發的山姆大叔娓娓講述:長征是人類曆史上的奇跡,是宣言書,是宣傳隊,也是播種機……當然也誇我的故鄉是中國革命的落腳點和出發點……那位叫斯諾的山姆大叔頻頻頷首,匆匆速記。因此,故鄉與長征的千絲萬縷都隱隱回蕩在《紅星照耀下的中國》,成為曆史遄飛的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