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了你還好嗎?我們這裏有點冷有沒有一點點想我嗎?說什麼呢?我一直都在想你,注意身體,早睡早起,你怎麼這麼貧?這麼孩子氣倒春寒?’
‘我是一顆蒲公英的種子,誰也不知道我的快樂和悲傷,爸爸媽媽給我一把小傘,讓我在廣闊的天地中飛翔,飛翔。’
一九七九年,大街上連自行車都不是很多。那時候大家集中住在一起,房子建成一排一排的。濤的奶奶家住第一戶,阿輝奶奶家在到數第三戶。小孩子應該最喜歡這樣的房屋格局了,沒事的時候就東跑西竄,誰家做了好吃的,飄香的氣味藏都藏不住。一個很無聊的日子,太陽光白花花的曬得人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大地都睡著了,蟬煩躁地撲扇著翅膀,發出知了,知了的響聲,空氣正凝固著。我怎麼一隻蟬都看不到呢?阿輝撅起嘴。白天阿輝是不睡覺的,可小朋友都回家了,去哪呢?抬起頭,雙手搭著遮住腦袋,雲被風吹成了彎彎的羽毛的形狀,阿輝寧願傻傻地這樣在門外溜達。排房的第一戶人家那裏修了個公共大水管,水管和阿輝一樣高,伸出手正好能扭開水籠頭。踢塊小石頭,悠悠地晃過去,阿輝最喜歡那種綿綿的小水,細細的流在手心裏,很清涼。水嘩嘩地流著,阿輝正玩的專致,聽到有人。
“涼水衝手心,你會生病的。”和阿輝一樣的是童音,是個小朋友,阿輝一下就高興了,扭過頭。
“我奶奶家在這兒。”她指了指第一家。
“哦,我奶奶家在那兒。”阿輝遠遠地指了指倒數第三家。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個女孩子都笑了。
“我叫阿輝,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濤。”她很小心地笑著。她象什麼呢,阿輝一下想不起來,可就是莫名地喜歡,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黑黑的頭發,標準的中國娃娃。
“你要在這裏長住嗎?”阿輝問,隻是想和她多玩會兒,怕她走。
“是的,我要在這裏上學前班。”濤告訴阿輝。
“啊,真的嗎?我也是在這裏上學啊!”阿輝說,心裏高興死了。
濤拉著阿輝離開了水管,兩個人找了一顆大柳樹,隨手撿了二根小枝枝在地上畫。
“外公去逝後,外婆照看不過我來,我就來這裏住了,你呢?”第一次見濤的時候阿輝就告訴她,濤那會兒正捏著自己的小指頭玩。
“我媽媽生了弟弟,忙不過來,我也到這來了。我有個漂亮的玻璃球,你玩嗎?”
濤問,阿輝連忙眨眨眼。濤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很小的玻璃球。
透明的玻璃球中間還有五瓣葉子,阿輝舉起它對著太陽,葉子立刻呈現出不同的顏色,它多可愛啊!
“我可以玩多長時間呢?”阿輝鼓著腮幫子問。
“拿著吧,送給你。”
濤很大方地說。
哦,親愛的濤,因為這個小球,我更愛你了。
“你會寫連筆字嗎?”
濤坐在床上正用一隻油筆在一張薄薄的紙上寫字。阿輝身體傾斜地靠著床,兩隻手拖著下巴,腿那樣很不舒服的支著。顧不上這些了,阿輝崇拜地盯著白紙上連在一起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