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的我,雖然懵懵懂懂,雖然傻裏傻氣,但我真真實實的愛著。
愛到深入骨髓,愛到體無完膚。
所以,就算知道慕子言那一天牽手別的女人,走上紅地毯,我甚至將自己一直最為重視的自尊踩在腳下,忍受著多少人在背後的指指點點,忍受著多少尖酸刻薄的語句。
我想要的,無非是讓他給我們兩人一個機會,給我們那還未出生的孩子一個機會。
可,那個時候我看到的是什麼?
是男人善變的冷漠,是男人無情的說:“琪琪,從你跟著我的那一天,你就應該明白,這一天的存在。我慕子言的妻子,隻能跟我門當戶對。”
是他,親手將我推進那個痛苦的深淵,也是他,讓我們的孩子,還沒有來得及看到這個世界的精彩,就消失在無邊的血紅中。
五年,足足有五年的時間,每回午夜夢醒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到我小腹上那令人窒息的空蕩。
甚至有時候,還會有一抽一抽的痛。
可眼前的這個男人,知道這一切都是他造就的嗎?
不,他不知道。
因為,他在將司徒琪狠狠拋棄的那一天,也一並將她給忘卻了!
所以,大家認為,這樣的他,會有什麼樣的資格來關心我?
“你說什麼?”
我的話,似乎給了慕子言不小的衝擊,他看著我,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愣。
“慕子言,你還記得,你愛過的人嗎?”我突然不著邊際的問出了這麼一句話,很輕,輕的你沒有仔細聽的話,可能根本就沒有聽到。
而問這話的時候,我透過慕子言那一雙煙灰色的眸子裏,看到一個濃眉大眼的女子。
隻是那個女子的眸子裏,有著濃濃的霧氣。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慕子言似乎很驚訝我這一刻問出的問題,在短暫的僵持了幾秒之後,他從我的身上起來,然後從他的煙盒裏,掏出另一根香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
但卻因為他找不到他的打火機,顯得有些煩躁。
“就是,很想知道。”我說著,從我的包包裏掏出了一個外表是一隻口紅的打火機,點燃了放到慕子言的唇邊。
慕子言看到我手上的打火機的時候,眸子裏一閃而過的驚訝。
但最終,他還是將煙頭湊近了火光,點燃了香煙。
“愛?我活了三十年的時間,都已經快忘記了那是什麼東西。”狠狠的吸進了一口煙之後,慕子言的視線落在車窗外那一顆正在落葉的梧桐樹。
“那你還記得,愛過你的人嗎?”
我將打火機收回自己的包包中,然後和他一樣,將視線落在窗外。
也對,慕子言從來就沒有愛過司徒琪,連我站在他的麵前,他都認不出來,又豈會記得?
那愛過他的呢?
曾經的我,雖然隻有十八歲。
但那個時候,我真的用著我的生命在愛他。
不管別人怎麼說三道四,我的眼裏,我的心裏,都隻有一個他。
隻要是他說的,我就相信。
這樣的我,慕子言會記得嗎?
記得,曾經那個叫做司徒琪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