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顧澤明就教會我,在適當的時候要給別人台階下。這樣,才不會得罪了人。
這些,他教會我的,我一直都記著。
隻是一想到,這些不過隻是這個男人利用我的手段,我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掏空了一樣。
“進來吧。”吸了吸鼻子,我讓出了一條過道,示意林蓓安走進來。
“司徒小姐,你有客人在啊?”林蓓安進去的時候,正好撞見一直還僵硬著身子,站在沙發邊上的顧澤明。
“嗯。”我用鼻音,給了她一個含糊不清的答案。其實,我想說,顧澤明根本就不是我的客人。
你們想,一個人讓別人傻傻的被人利用了這麼些人,這個時候能好過?
但若是直接說顧澤明是不速之客,我發現我說不出口。
“先生,你吃過飯了嗎?如果沒有的話,要不要和我們坐下來一起吃?慕總訂的這些,我們兩個人根本就吃不完。”林蓓安好意的開了口。
但很顯然,顧澤明不願意。
特別是,當他聽到這些飯菜,是“慕總”訂的,他的眉頭擠壓變成了一個川字。
“不用了,我先走了。柒兒……”很顯然,顧澤明的前半句話,是對著林蓓安說的。
後麵的那個稱呼,當然是叫我。
但我……
“沒什麼事的話,你就走吧,反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是不是?”其實,如果可以老死不相往來,我寧願選擇這個。
也許,就不用相見的時候,還這麼的尷尬。
但對顧澤明,我還是做不到這麼絕情。
就算他能將那五年當成他的某一計劃中的一部分,但我不行。
那些記憶,真真切切的存在過。
就像銅器上麵被雕琢上的圖案,除非將原本的一切全部毀掉,否則這一輩子,我都將帶著這些東西活下去。
“那好吧,我還會來找你的。”顧澤明沉默了許久,最終隻憋出了這個一句話。
我不知道,他的這個所謂的“找”出自何意。抬頭看他的時候,才發現這個男人已經轉身走了。
他的背影,有些孤寂。
還有,那一雙他垂放在大腿雙側的手,也始終緊握成拳。
在他離去的這一整個過程中,我的大腦也不斷的回放著我和顧澤明在英國那些日子的一幕幕。
有歡笑,有淚水,有痛苦,有甘甜……
直到大門傳來聲響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
而我也發現了,我的指甲,深深的陷進了我的掌心裏。
大概隻有用這樣的痛楚,我才能提醒著自己,不在這個男人離去的時候,悲哀的挽留他。
“司徒小姐,快吃吧。耽擱了一會兒,飯菜怕是要涼了。”當我一直注視著大門方向的時候,我的身後有了這麼一個聲音。
是林蓓安的。
我轉過身來,發現原本放在袋子裏的那些東西,已經被她擺放好,放置在茶幾上。
四個菜,兩葷兩素。有板栗雞,紅燒魚,炒冬筍,還有白菜。一個湯,大概是什麼燉烏骨雞之類的。那是慕子言最喜歡給我吃的東西,說是喝了養顏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