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寶詫異的看了孟翥一眼:“你現在怎麼不叫她姐姐了?”
要不是這次對曾曉直呼其名,他都還沒發現,孟翥已經很久沒有正經的稱呼過曾曉了。
平時兩個人在一起,孟翥很少說起家裏頭的事。便是偶爾提及,也是錢寶先問,他才回應。
這麼一算下來,似乎有小半年沒聽過他喊曾曉為姐姐了。
孟翥的眸子一下子變得黯黑深邃,唇角微微勾起,自草垛上跳下,頭也不回道:“時候不早了,回去吃飯吧。”
她在家估計也等急了,再不見人,弄不好就要出來找了。
錢寶一愣,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從草垛上一躍而下,追了上去。
曾曉端著地三鮮從廚房出來,看到客廳一人空無一人,不由得皺了皺眉,抬眼看向牆上的掛鍾。
在看到時針快指向七字的時候,眉頭皺得更緊。
孟翥向來自律,就算是值日,六點半也都到家了。今天是做什麼,這麼晚還沒回來?
看來沒有手機終歸是不方便啊,要找人都不好找。
她開始認真思索著給孟翥配一台手機的可能性。
正在此時,院子外頭有了動靜。抬眼一看,背著書包的孟翥和錢寶相攜而入。
還沒進屋,錢寶就大聲叫了起來:“好香啊,曉曉姐,今晚吃啥菜啊?”
這一打斷,曾曉轉眼就忘了剛才考慮的事情,順口回答:“東子叔家的魚塘今兒幹塘呢,我拿來兩條魚回來燉了個魚湯,又做了鍋跳跳魚。就等你倆了,趕緊洗手過來吃飯吧。”
“哎!”不等孟翥應聲,錢寶就樂嗬嗬的跑了進去:“難怪我說這麼香呐,曉曉姐做的跳跳魚最好吃了。”
鄉下做魚可沒那麼多講究,基本上都是第一頓清蒸,沒吃完有剩下的,第二頓拿去煎一煎做紅燒,幾十年如一日的吃法。
就連魚的品種,差不多都是那兩三樣。
他本來以為魚的做法大概也就隻有這兩種了,可曾曉一來,他才知道什麼叫目光狹隘,坐井觀天。
什麼鬆鼠魚,跳跳魚,水煮魚,糖醋魚,紅燒魚,檸檬魚,就連最普通的清蒸,她也能蒸出好幾種花樣來。
同一個品種的魚到了她手上,愣是能吃出十幾種不同的味道。反正自從吃過她做的魚,錢寶就再也不想看到自家奶奶做的魚了。
兩小子洗好手坐下的時候,曾曉也端著碗筷過來了,隨口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錢寶剛要回答,孟翥不動聲色的在桌子下麵踢了他一腳,雲淡風輕的說:“幫老師改試卷晚了,沒趕上公交車,走路回來的。”
鎮子裏頭的公交車半個小時一趟,末班車是六點十五分,趕不上就隻能走路了,倒也不奇怪。
曾曉不疑有他,給兩個小家夥一人夾了一塊魚腩,“老這樣也不是辦法,要不這樣吧,過兩天周末,咱們去鎮上看看,我給你買輛單車吧。”
初中的學習比小學緊張得多,早上起得早,下課下得晚。再加上孟翥和錢寶得老師看重,經常被抓去批改作業和試卷什麼的,時間稍微拖一拖,就趕不上末班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