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顧千青的邀約,秦悠覺得詫異,在她求顧千青救卓辰的那一天她便決定退出甚至去自首了,她不知道她們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
或者顧千青是來催促她立即去自首?
此刻,兩人麵對麵的坐在咖啡廳裏,各自麵前是一杯冒著香氣的咖啡。
秦悠麵對顧千青依舊冷漠,“你特意約我過來想說什麼?是不是讓我兌現承若去自首?你放心,這次我說到就會做到……”
她未說完,顧千青忽然抬手打住她的話,“不是,你誤會了,我沒有這樣的意思,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去自首。”
秦悠聞言微驚,狐疑的凝視對麵的顧千青,猜測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千青抿著唇微勾起弧度,“如果你去自首了,那誰來照顧卓辰?”
“我聽不懂你什麼意思?”秦悠是真的不明白,她已經決定退出了,她還有什麼資格去照顧卓辰?
她守在卓辰身邊那麼久,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她都沒想過退縮,即使卓辰對她沒有感情,甚至不惜耍手段去驅趕接近卓辰的女人。
到現在她突然放棄了,熟悉她的人自然會覺得不可思議,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堅持不下去了。
不是她沒有毅力,而是真的心死,當卓辰命懸一線的時候他想得到的卻是顧千青的原諒,甚至用命去換她的原諒。
她終於深深的體會到無論她再如何的堅持,在這一份原本就錯誤的感情裏永遠都不會得到回應。
當一個人不愛你的時候,執著和糾纏就是同義。
那麼她最後能為卓辰做的事便是——她退出。
顧千青雙手橫放在茶幾上,一手輕輕拿著小匙羹輕輕攪動咖啡,狀似漫不經心的看著眼前被攪成漩渦的咖啡,“還沒告訴你,我要離開這裏。”
“離開?去哪?”秦悠隨即問道。
“我答應了澤西去照顧他的哥哥。”顧千青簡單的說。
秦悠不知道林家和澤西之間的恩怨,所以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照顧澤西的哥哥,但這個不是重點。
“難道你不回來了嗎?”這個才是重點,否則顧千青不會說讓她照顧卓辰。
顧千青手裏的動作驟然頓住,她抬眸看向對麵的一臉疑問的秦悠,“忘了告訴你,澤西的哥哥是植物人。”
這下子秦悠震驚了,植物人?
那麼意思是,如果他不醒,顧千青都不能回來嗎?
這可麻煩了,誰會曉得沉沉睡去的植物人會什麼時候清醒過來呢?
“你不能不去嗎?”秦悠眉頭皺起,若換作以前,她聽說顧千青要走,她肯定很高興,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想要挽留她。
隻是現在,她已經清楚明白顧千青對卓辰的重要,如果他醒過來顧千青又不見了,那該怎麼辦?
秦悠正兀自思考,倏然對麵的人伸手過來覆住她放在桌麵上的手,是顧千青握住了她的手。
在她驚愕之時,隻聽顧千青說:“秦悠,你不必退出,至始至終我才是介入你們之間的人,該走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細細回想起來,秦悠對她做的那些事不過是害怕失去卓辰罷了,尤其是那天在醫院裏,她為了救卓辰在她麵前下跪,拋棄以往的高傲在怨恨的女人麵前下跪,如果不是愛慘那個男人,她不會卑微至此。
愛情的力量真的很偉大,能讓人心甘情願的放下自己的身段,如果這樣,在最後還得不到相應的回報那實在太不公平。
可是秦悠並沒有因為她這話而開心,相反的她心裏湧起怒意,“顧千青,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明明知道阿辰他心裏隻有你,現在我終於勸服自己放手了,你卻說要離開?你要他怎麼辦?你怎麼那麼自私?難道你心裏麵對他一點點的喜歡都沒有嗎?”她冷冷的抽回自己的手,目光灼灼的逼視顧千青。
在顧千青忽然的沉默裏,她再次低聲質問:“你說啊,你回答我,在你心裏麵究竟有沒有阿辰的存在?”至少也要有一點吧,這樣,她的退出才不會顯得那麼多餘。
隻是顧千青被秦悠問得啞口無言了,她未曾問過自己這樣的問題,不是她不想去想這個問題,而是不敢麵對。
她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放下了許碩,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重新接受另一個人。
隻是現在想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她都已經做好了決定要離開了。
林氏夫婦對她有救命之恩,這個恩情她不能不還。
所以,有些事情,不留餘地是對彼此的不耽誤。
她神色平靜到淡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