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觀念被一點點兒吞噬,大腦依照不斷向前的慣性思維活動著。背後忽然泛起一股冷冷的,令我極不舒服的感覺。我反射性的回頭一看。“是誰?”汙濁的空氣,無止境的黑暗,心裏由虛無逐漸化為莫名的焦慮。我全身毛骨悚然,一陣電殛般的麻木湧上頭皮,這並不是錯覺。是的,絕對不是錯覺,一定有人從
身後跑過去。“是誰!出來!”,猛然,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本來我以為是有人支撐不住了,正打算回頭扶一把,驀地,我想了起來,我是走在隊尾的,後麵…想到這兒,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了,僵直的矗立在原地,眼前一片黑暗,
手冰涼得幾乎沒有一絲溫度。仿若從冥冥中伸了過來,尖銳的指尖在我脊背上劃動起來,似是在寫字,伴隨著手指的走勢,心髒突突的竄動不斷衝擊著耳膜,倏的,手指離開了我的脊背。誰在我身後?我感覺到自己身體開始在微微顫抖。心中的防衛本能命令著自己“趕緊離開這裏”。此時“啪——”黑暗中一隻手倏地抓住我的腳,“啊!”我不自主的發出聲音。驟然而來的緊張讓我大叫,“別過來!”我猛烈地蹬了一下腿,飛一般往前跑去,黑暗狂奔中,我感覺到“它”就在旁邊追逐著,感受到身後,旁邊,甚至前麵,存在著極端的恐怖,趔趄奔跑中我摔倒了幾次,每次摔倒後都感覺到有隻手在拉我的腳。
就在連滾帶爬中撞到前麵一團軟乎乎的黑影上,熟悉的氣息讓我霎時鬆懈下來,是他們幾個。卜子和奸臣一看我的神情,二話不說操起家夥守在後麵,我不知所措,恐懼讓我不敢再在此滯留片刻,快跑,我喊了聲,拉起他們幾個轉身向前麵跑去。
黑暗中一切又恢複了寂靜。易青和明珠扶著我,我大口大口喘著氣,我霍然轉身,堅實陰冷的洞壁裏,一片虛無的漆黑良久,我才感覺到跳躍的血液慢慢平息下來,心跳和呼吸逐漸平緩,我長長籲了口氣,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鍾裏似乎遭遇了一場生死輪回,前麵一道微弱的天光瀉下來……奸臣用手扒拉了一下半掩著的洞口,轟隆一下,上麵的碎土傾撲下來,終於走出來了,我們幾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洞穴是挖出來的,從四處鏟開的痕跡和土質翻卷分析,這些洞穴是不久前才挖開的,也就是說,這是前麵幾支探險隊的發現,看來我們的方向沒有錯。調整好狀態後,我們開始順著土穴往上爬去。雖然心理調整過來,但是始終有團陰影籠罩在我們周圍,老狐還沒有找到。
剛才那團山燈,是老狐引誘我們進入蛇穴,想讓死亡森林的秘密永遠埋藏在這裏,但是它剛才是如何避開我們,整個洞穴我們都搜遍了,它似是會隱身一樣,是另有通道,還是一直暗藏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窺探著我們。
驀地我想起走過蛇穴後那隻拍我肩膀的鬼爪,霎時一股冷汗湧遍全身,那是老狐,它知道我們走進了一條死路,在踏入死亡之前,那一拍,仿若嘲弄般的是向我們告別。這簡直是一隻鬼狐。越往上爬感覺越有些不對了,洞穴不大,上麵開口敞開,人工痕跡很明顯,但是讓人匪夷所思的是旁邊堆起一堆堆的新土,似是有人在刻意掩埋這條通道,外麵外麵到底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