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年關將近,風雪即來,易三炮不敢貿然入林,又牽掛師傅安危,心中甚是焦躁。

這日落暮,天漆如墨,濃雲勁起,雪花漫起,越下越大,漸漸與黑夜溶為一體,易三炮眼見一天又是無望,於是打算回去,陡然林深處傳來一陣詭異的怪笑,淒厲、尖銳,如寒夜中的鬼哭,易三炮一聽正是狸子發出,當下顧不得許多,循著聲音來源,急竄入原始森林,自此杳無音訊,再也沒有出來。

易青抿了一口茶,接道:“前段時間,有個跑單幫的人和易家的一個買手閑聊,說起獄中老犯人的種種遭遇,我們一聽就知道這個老犯人必和玄武門有淵源,當即趕到,誰知還是晚了一步,老犯人已百病纏身,臨終前留下話:焦木樹皮在徐衛國手裏。

事情的來龍去脈終於弄清了,徐衛國來到山區,必是為了完成老犯人的某種遺願,而易青手中的玉玦也需要靠焦木樹皮打開第二層八思巴文的秘密。夜色沉沉,燃燒的火堆已漸漸熄滅,黑暗中若隱若顯地發著暗紅的火光,

正當我忍不住為解開一個謎團而長舒一口氣時,突然,“滾出去!”帳篷裏突然傳來卜子一聲怒斥,我正待進去,易青一把拉住我,低聲說:“小心,你這個朋友不簡單……”一蹉跎間,裏麵滾出兩道人影,居然是奸臣和明珠。我上前扶定兩位,觸手之處覺得冰冷無比,人從暖烘烘的被窩裏扔出來也不是這種反應,奸臣和明珠都是睡眼惺忪,似乎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奸臣張開大罵:卜子你安得什麼心,大冷天把我扔外麵!明珠也在一旁哆哆嗦嗦牙齒直打顫,看見他倆沒事,我心裏略微安定,帳篷上,卜子的影子晃動不已,似是跳大神。

我劃拉一下扯開帳門,剛進去就感覺到一陣潮冷撲麵而來,接著是非常刺鼻的黴腥味,隱約混雜一股奇怪的氣味,我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這似乎不是我們的帳篷,野外搭建帳篷,最注重的就是地上保暖,因為山野處寒氣重,一般采用的是底層架火的方式,把用過的火灰鋪在最底下,上麵堆疊起樹葉,一般選用最外沿的樹葉,接受陽光多,落葉因何地氣長期接觸,一般都比較黴濕,這種鋪疊起來的帳篷非常暖和。但是現在的感覺恍如掉進一個冰窖裏,

帳篷裏卜子抓著幕布晃晃悠悠的想站起來。蹣跚的走了二、三步之後……又停了下來……像蹲下似的痙攣般的微微顫抖著,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似是抽盡了全身的力氣。往他身旁看去,突然反射性的往後退了一步,帳篷中央,突然多了一個人,躺在地上,幹涸血漬在臉不自然的扭曲著,一雙空洞洞的眼睛在燈光下反閃出一股冷冰冰、陰森森的氣息。似是剛從地下挖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