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認得那白玉的閣樓究竟是用何種材料雕砌而成。隻是心裏覺著,能夠在青府中的,價值也是不菲。
她嗅著指間若有若無的香氣,湊近了去看白樓。
白壁無瑕,仿佛是渾然天成的。
花挽抬手不知覺覆上白玉。指尖所觸及的玉石溫涼光滑,倒不似觸著玉石,而更像是撫摸著一段上好的錦帛。
再一彈指,白璧發出的聲音悅耳動聽,隻如天籟。
在這青府倒是所有的東西都不可用常人的眼光來看待。
清醒是在一瞬間。
花挽再看清眼前時,便隻見溫文爾雅的紫衣公子,輕搖了羽扇。就像是當年談笑之間指點江山的孔明。一樣都是睿智,一樣都深不見底。
“小丫頭,你跟我來。”
那人搖搖扇,掩唇而笑。
“你跟緊了,這園子太大。”
“我叫做緣慳。”
.........
或許是青府的公子都太俊俏的原因,見了青府的主人她倒覺得這少年生的隻是稍好。
柳眉點黛,眸如新月。
生得如出水青蓮,眉間含一色赤紅的朱砂。
三千青絲繚繞,盤旋於地。
他隻用染雲的顏色做衣,極北的極光為緞,若水為骨,性子柔弱卻是透出了蓮才有的清泠。
那人倚在湘竹製的榻上,向花挽柔柔的笑。
那笑容清儒恬靜,讓人心生親近之感。
“嗬嗬,多可愛的孩子,是柳家夫人吩咐過來的吧!”
花挽怔怔點頭。十指糾結泛青。
青先生,青先生,真的是太.........
她說不上來那種感覺。
青絡的美不容忽視,但那種更深的卻完全不可以,也不能用凡間的詞語來形容。
大概上來概括,如果有人生得也如他一般妙如淡荷,但不論怎樣都比不過他。
即使有完全一樣的容貌,也是。
彙集世間美好集於一身?!不,也不是的!
“小丫頭,來拿桂花糕不是挺著急嗎?怎麼傻著不說話?”
青絡從榻上坐起,指間握了一紗煙羅,漫不經心做扇打。
然後又放下絹紗,擺擺手示意她身邊紫衣公子退下。
緣慳搖搖扇,微微俯身退出。
臨走時一句話若有若無的劃過花挽耳邊。
“我去取桂花糕,少爺比別的公子都好說話,你等等就是,不必拘束。”
她輕輕頷首。
卻仍然怯怯地站在門前。
看著緣慳退下片刻,又見了一個著妖青色緞子的童兒端一色清透精致的白玉瓶兒進門。那青衣的童兒見著她,妖俏的一笑,道:“嘻嘻,這哪兒來的小丫頭,瞧著真傻氣。”
“小陵,什麼時候,你也和向隅一樣話多了,都一樣懶了,可不能再話多。”青絡此時已從榻上站起,緩緩踮步到了花挽跟前,帶起一陣清風。
“是,少爺。”那青衣的小童淡淡應著,眸子中帶著歉意望向花挽。
“對不起了,小丫頭。”
花挽一驚,沒有料到少年如此便罷休。慌慌頷首,小陵已轉過阡陌。
“小丫頭是叫做花挽?”
“喏”她怯生生應道,隻低了頭看白玉色的門廓,看著輕輕拂過門欖的紗羅。
“幾許年歲了?”
“婢子,不過十三。”
“哦......十三了。”花挽聽見青絡漫不經心的聲音,卻也是溫溫和和的。
“花挽,過來這兒。”
哪兒?
她聞言抬起頭,抬眼的瞬間正巧見了青絡倚在一扇窗前,掐了一支桃夭。
“不......。”花挽說不上來為什麼拒絕了。她隻聽見自己用蚊蚋般細微的聲音拒絕的堅決。
青絡或許也是如緣慳說的脾性好,他也不再說讓花挽到他身邊來著的事。隻是淡然的笑笑,然後衝她晃晃手中豔色。
“小丫頭,你說這世上有如桃花般豔美的男子嗎?”
問的,是那樣一句話。
“是有的......欹孤公子,是這樣的男子。”
“是了.....欹孤。那你又說,可有如桂花一樣輕,潔的人?”青絡說這話的時候,手中的桃夭,不知何時變成了一支香氣幽幽的白桂。是那種被向隅稱作白潔的花。
“凝輝公子,是這樣的人。”
“嗬嗬。”
“可他,太過輕塵,我覺得倒不太像了。”
“嗯.....。”
“......”
“花挽,我說個故事給你聽聽?”
“唔。”青絡說的故事,是在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