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馨妍的話,慕容千帆緊皺劍眉,苦苦思索,覺得此事異常怪異。
趙寒煜見他愁眉苦臉,問道:“你沒事吧?”
慕容千帆搖了搖頭,沉吟一陣,然後說道:“如果來與你爭位的是那位玉煌劍派的大弟子古鴻明,那是真有些懸。古鴻明十分了得,他在東南名聲極佳,世間許多名門大派均讚其行,甚至隱隱將他與景陽宗李師兄相提並論。對於如此優秀的人才,道門亦會善加斟酌。這等重要的競選夜宴,他的師門派出如此大的陣仗助其之威,可他本人卻偏偏臨陣缺席,這究竟是何道理?叫人好生奇怪。”
馨妍點頭表示同意,說道:“開始一聽到這個消息,我也吃了一驚,甚至興起一個想法,這玉煌劍派難道是鬧著玩的?”
趙寒煜默不作聲,心頭卻起了警意。
他知道,慕容千帆是個很驕傲的人,他連冷傲雲這等在雛鳳榜排名前列的少年天才都不放在眼中,可是開口便說古鴻明了得,那便是真正的稱讚,說明其人確實不凡。
不過,聽慕容千帆對那玉煌七劍之首評價如此之高,甚至直追大師兄,這讓他心裏多少有點不快。
自從他下山來京,也算見識過不少年輕俊傑,可是要與眾師兄相較,那就差得有些遠了。
那麼,古鴻明鬧這一出,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故弄玄虛,然後直到夜宴當晚才突然露麵,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這說明玉煌劍派暗中有鬼,須得詳加提防。
如果是真的不來,那又算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玉煌劍派內部意見不統一?還是和昆侖宗內訌?
想了半天,他也沒有想出一個明顯的頭緒,那就不再去想,愛咋咋地吧。
這便是他一個明顯的長處或者說特點。
與其思慮無果讓自己不甚煩惱,那不如敞開心胸,麵對一切可能。
隻要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那麼,就沒有什麼是不可理解或不可接受的。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日已過午,於是建議道:“咱們去吃飯吧,找個清幽處。”
慕容千帆點頭說道:“好,就去聚雲樓,上次還沒吃過癮就遇到挑事的垃圾,今天咱去仔細的嚐嚐。”
馨妍近來早已耳聞聚雲樓的大名,隻是還未去過,於是不等趙寒煜秋鴻二人反對,她便歡呼雀躍,也同意去聚雲樓。
趙寒煜與秋鴻對望一眼,均搖了搖頭,他二人對那聚雲樓實在沒什麼好感,但是不得不陪伴馨妍,讓她了卻一個心願。
......
......
皇長子李書傑的車攆到了聚雲樓下,殷勤的掌櫃親自將殿下迎上三樓,冷氏家族二代男丁中的長子,即家族的族長——冷自泉,早已在三樓包間門外等候。
看見李書傑的身影出現,冷自泉稍微前進兩步,對著李書傑深深一揖,請安問好。
他這一禮,既不過分倨傲,也不刻意諂媚,既顯出對殿下的尊敬,又恰到好處的維持了一份自矜,絲毫沒有墜了家族的顏麵。
李書傑對他這種心思倒是頗為欣賞,憑此一禮便認定其心性、姿態都達到了慕容世家那種千世大族的風範要求,所以絲毫不以為杵,反而有種得到強大臂助的慶幸和喜悅。
二人稍微寒暄幾句,冷自泉便將殿下讓進包間。
包間裏還有兩名老者,一名管事,都是冷氏家族的核心棟梁。
眾人互相見禮,寒暄落座,等到幾位明妍佳人上罷菜肴,斟滿酒水,退出房間以後,冷自泉便雙手捧杯,放下身段,對殿下表明心跡。
李書傑對冷家表現出來的姿態和誠意甚是滿意,他也展現出非常親和的態度,對冷家投誠一事大加讚賞,並投桃報李,開出了對冷家想在京城站穩腳跟的一係列優惠條件。
席間杯酒交錯,氣氛熱烈和諧,一方暗歎擇對了明主,一方慶幸終能有力抵抗慕容世家,各得所需,各自心中皆喜。
正當酒酣耳熱、賓主盡興的時候,包間的房門打開,掌櫃與一名仆役打扮之人先後進來。
仆役徑直走到冷自泉的身旁,對他幾句耳語;掌櫃來到李書傑身邊,對他低聲說了幾句。
兩人神色同時微變。
冷自泉聽說,天下第一世家慕容家族的少主正在此間飲酒,他心中有些不大自在。
李書傑聽聞,落楓學院幾名少年又來此處作樂,隨行還有一名美麗的神秘少女,那個眼中釘趙寒煜當然也在一道,他就像吃了一個綠頭蒼蠅般,惡心欲嘔。
冷自泉望向殿下,眼中露出詢問之意,是否過去清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