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寧的確害怕了,死在臨頭,有幾個人能夠保持坦然無畏?這世界上有不怕死的人嗎?這一點很多人都是深表懷疑,但是錢寧絕對是不想死的。看著身前的蕭衍,想著自己身後的卓青衣,錢寧隻有一個念頭。
“瘋了,瘋了,這兩個人都瘋了。”
但是他心裏這樣想,卻不敢說出來,因為蕭衍可能不在乎,但是身後的才是一個癲狂的家夥。身上的痛楚,時刻提醒著他,那可是三刀六洞啊。如果真的惹惱了這個人,那可就不是痛楚那麼簡單了。
真正的可悲,那就是永遠毫無知覺,死亡,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恐慌的話題。
錢寧不想死。
沒有想通,沒有厭惡生活的人都不會想死,盡管錦衣衛之中,很多都是將死亡當做空氣的人,但是不包括他錢寧。
身為頭領,自然要養出一群沒有腦子的人,這樣,才會有更加強大的掌控力。
這個時候,把詔獄給他們嗎?
錢寧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他真的不想放手,因為詔獄裏麵有太多見不得光的東西。但是他卻又不能不送出去,因為他真的不想死,所以,他鬆口了。錦衣衛的臉麵算什麼?
“可以,你們可以去接管詔獄,但是就怕你們接管不了。”
的確是,詔獄裏麵很多東西都是需要學習的,有些人可以碰,但是有些人絕對不能夠得罪。否則,萬一對方有出來的那一天,那事情就不好辦了。錦衣衛是一些鐵血機器,但是卻不是白癡組織。
故此,蕭衍如果接手的話,那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可是,蕭衍不是他錢寧,他之所以拿下錦衣衛詔獄,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
在京都,他有什麼?
他什麼都沒有,沒有人脈,不送錢財哪裏來的人脈?沒有權力,他一個小小的八品縣丞,能有什麼權力?他有的是什麼?有的隻是天子忽然間想起來的這個任命,好死不死的,竟然還就是能夠管到錦衣衛的任命。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還真別說,蕭衍這權力還真就是那麼回事,等到這次的風聲過了。皇帝小子肯定要隨便袒護一下自己的親兵,他蕭衍立馬就得滾蛋,搞不好,還會成為一個替罪羊。他肯定是頂不住那些言官禦史的,但是有人能夠頂得住啊。
什麼人?
詔獄裏麵的人,詔獄裏麵的不是大臣王侯,就是地方上麵的商賈政要,再有就是江湖上麵,不服王化的江湖草莽。這些人,一個個的,幾乎都難逃一死。但是在詔獄裏麵,那可真不是人過的日子,誰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麼口供?
動起手來,那就是往死裏整,而京城又是守衛森嚴的地方,鎮撫司更是易守難攻。
這些人能夠活著出去的,怕是十個人之中,能夠有一個就不錯了。蕭衍當然不敢放他們離開,這種白癡行為,就是授人以柄。蕭衍可不認為在皇帝麵前論道理的時候,還能夠把錢寧給比下去。
一個是陌生人,一個是一個床睡覺的哥們,這還有的比嗎?
“鎮撫司這種地方,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們這些人被困在這裏麵,我擔心裏麵的重要人物,被你們虐待死。反正你們這裏的刑罰本來就厲害,心情不好了,動起手來,那可就越發沒有分寸了。本官也是覺得皇恩浩蕩,不得不管,否則,你以為我想要管這種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