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晨霆喜歡石鵬程!
我倒吸一口氣,劇本裏知道太多的隻有兩個下場,主角光環和被殺人滅口。
很明顯,我不是主角。
我本該害怕。
但實際情況是,我很激動。
石鵬程是個男的……男男相愛也是愛,我不太想承認我是個腐女,但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耽美小說,不過我向來腐的是小說裏的情節,從沒想過有一天,同性之戀會在我身邊發生。
我特別特別激動。
激動到忘記害怕,我盯著風晨霆的側臉,滿腦子都在想象風晨霆和石鵬程兩個人卿卿我我的畫麵……
皇朝酒店。
皇朝酒店可以說是本市最大最頂級的五星酒店,是富豪們聚會的地方。
打泊車員過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今日風晨霆是把皇朝包下了,看著空闊的大廳,我一個激靈,想起風晨霆今晚的目的,對美男相纏的旖思頓時全無,恐懼重新在心裏彌漫。
迎麵是笑盈盈的前台美女,我卻緊張到不能呼吸,直到聽到身後傳來石鵬程的聲音,我才對立在兩邊鞠躬的服務生們扯出一個禮貌的笑臉。
石鵬程奔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風宸霆一點沒有要等石鵬程的意思,我眼睜睜看著他長長的食指按了電梯鍵,我不敢問,也不知道此刻我臉上的神色被映在電梯的鏡子裏。
風宸霆不多話。
往日裏的我,在他麵前像一隻小喜鵲,我沒察覺今天的我很少說話,我自以為掩飾的很好。
風晨霆的眼睛時不時會在我倒映鏡子裏的臉上逗留片刻。
我會在風晨霆偶爾看我的時候,眯起眼彎起嘴角努力給他賣個萌,既然石鵬程指望不上,就聽之任之了。
出了電梯,鋪著暗紅地毯的走廊兩邊綴滿了鮮花。
我不喜歡鮮花。
但我從不表示。
我做出感謝風晨霆費心的樣子,手挽在風晨霆的左臂彎,他輕拍了拍我的手背,我沒看見他眼底的溫柔,此刻的我,完全陷入了一個我自己幻想的迫害場景裏,無法自拔。
受迫害狂想症,說的就是現在的我。
我眼觀鼻鼻觀心,風晨霆這麼隆重,看來是為了修理我費不少心思……即便是對風晨霆的嗬護心有所感,但在看到那19樓層不停閃爍的時候,我的心還是咯噔了一下,這是上次那個迪吧老板自殺的地方?
是?
不是?
暗處,有輕微聲響。
前頭提過,我耳力超乎尋常人。
但風晨霆似乎也不差。
我還來不及高興,就見風晨霆的視線瞟向了那個房間,沒看到他做什麼,也沒聽他說什麼,但我很清楚地聽到有腳步聲,在我們剛剛走過的那個房門口停住,然後進去,然後就沒然後了……
我心內哀歎,明白定是有小報記者或是狗仔被發現,五星酒店吔,怎麼像是風晨霆的家啊,這麼想著的時候,越發覺著這座建築裏到處布滿了眼睛。
我很討厭這樣的感覺。
但待宰的羔羊,沒有討厭的權利。
走廊盡頭,兩扇厚重的實木大門由內而外開啟,精確算準了我們到達的時間,不早不晚。
我長長舒了一口氣。
不是天台,是套間,而且有服務生。
看到服務生的那一刹那,我就如一個長途跋涉的旅人,在沙漠看見了綠洲。
之前,我以為風晨霆會帶我到天台上,然後溫柔地告訴我,怎麼從頂樓跳下去姿勢會好看點……當然,我也想好了,在此之前,我會向他提一個要求,我要他保證讓胡麗的餘生無虞。
彼時我自身難保,想的卻是胡麗的後半生,並不是我多麼偉大多麼無私。
我不是菩薩,也不是善人。
我欠胡麗的。
很多年前,我從鄉下家裏逃跑的時候,胡麗從家裏偷了一百塊錢給我,並在半夜兩點和我一起徒步走兩公裏去車站,大冬天,我和她兩個人蜷在車站的候車廳裏,直到我上車。
那年,她十二歲,我十三歲。
那時的一百元相當於現在的上千元。
我逃到我記憶中的城市,四處流浪尋找我的親人,半年後被派出所收留,被遣返回到了那個我費盡心機逃離的小村莊。
我離開的半年,胡麗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因為這事,胡麗被我的養父追打,跌到水溝裏,溝裏的尖利石頭穿破了她的肚子,為了她的命,她的子宮被切掉……在鄉下,沒有子宮的女孩,一文不值,而胡麗還自小犯有癲癇。
胡麗的父母因為這事,被村裏人指指點點,受不了,他們帶著胡麗去外地打工,卻在一次工地的意外事故中雙雙失去了性命,胡麗被視作不詳人,親戚們把她送到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