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了下胡麗,她購的是東方航空的航班,下午十三點二十五分點起飛。
於是我第二天早早起了床,趕到醫院探望銀月,一個眉目和善的中年男人把我阻在病房外,他解釋說銀月目前不能見外人,但臨別握手的時候,他給我塞了一小字條。
上麵隻有五個字,“小心身邊人。”
我的第一反應是銀月失足的事兒和我有關,但在昨晚之前銀月和我還是陌人,那大抵是因為昨晚?銀月昨晚不過是和我聊的開心了些,會因為這個原因?
會不會銀月弄錯了?
但我感覺得到,銀月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她要是沒有一定把握,斷不會給我警示……思來想去,然而任憑我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自己是不是得罪過小心眼又下手狠的人。
我有些煩躁,把字條撕得粉碎碎,丟進垃圾桶。
坐在回程的車內,我看著劇組給我安排的司機的後腦勺,越看越覺得他就是要算計我的人,直把他的後腦勺看成了一副猙獰的臉……我深深吸氣,告訴自己,在沒有證據前,不能胡亂懷疑任何人。
身邊人?
胡麗不會做傷我的事兒,楊苗苗又剛來,即便她是有目的接近我,也不會如此猴急火燎……韓冰?曾翠屏?亦或是……石鵬程?
腦海裏跳出石鵬程的名字時,我一陣心悸,自問我除了他之外,再無仇人。
由此,我心裏已有八九分斷定是石鵬程在搞事。
因了心裏裝著事,我維持了幾天的好心情被徹底打破,我一回到酒店,就帶著已經打包好行李的胡麗和楊苗苗一起去了機場,當下,我隻想著快快離開這個地方。
我總是覺得,在敦煌的暗處匿有一雙眼,一直在盯著我。
莫名心慌。
把行李交給貴賓室的工作人員後,我們尋了個僻靜角落坐下來,一人拿了一杯咖啡和兩三樣點心,我很喜歡機場貴賓室,因為他們可以幫著辦理所有手續,還免費供吃喝,這也是我這種懶人的首選。
胡麗已經問了好幾次我有沒有事,我三言兩語給搪塞過去後,胡麗開始玩她的王者榮耀。
楊苗苗因為一直打不通在成都工作的男友的電話,悶悶不樂。
我看楊苗苗心不在焉的,便隨意問了句,“苗苗,我最近也不怎麼忙,你要是早說你有男朋友,我就給你幾天假期讓你飛過去一解相思之苦。”
楊苗苗想了良久,久得超過了我想聽到答案的耐性,在我掏出手機,點開,準備用消消樂打發時間的時候,我聽到楊苗苗悶悶地開了口。
“昨天買機票前,我也這麼想過,想著趁你沒啥戲去看看他,但是當我打開微信時,看到他發在朋友圈的照片……我就沒心情了。”
“為什麼會沒心情?”我覺得有點奇怪。
“你們有沒有試過和醜男談戀愛?”楊苗苗說著,伸手撚一塊椰蓉紫薯丟進嘴裏,用力咀嚼,我第一次從她萌萌噠的小臉上,看到了一種叫做厭惡的表情。
“醜男?有多醜?”胡麗也被楊苗苗的嫌惡語氣勾起好奇,停下遊戲,湊過來問。
“一言難盡,我給你看看他吧,”楊苗苗劃亮自己的手機屏幕,打開微信,給胡麗看她男朋友的照片。
胡麗瞧了一眼就轉開了視線,而後看著楊苗苗,道,“他一定非常非常有錢。”
楊苗苗,“……。”
我也湊過去看了看,覺得胡麗的判斷超級準確,我無法想象楊苗苗要怎麼和長成那個樣子的男人相處。
果然,楊苗苗也不否認,“他確實有些錢,不過我看中的不是錢,我隻是覺著這個世上,除了我爸,可能找不到除了他意外的男人對我這麼好。”
胡麗一聽來勁了,徹底棄了手機,做出準備認認真真傾聽的樣子,“快說說,我真的很好奇,你這麼個嚴重顏控的人,他到底是做了什麼,居然會讓你答應和他在一起?”
胡麗的直率把楊苗苗弄窘了,她在胡麗肩頭輕捶了幾拳,開始慢慢說起她和她的醜男友。
“第一次看見他,是大學剛入學的時候,他是學長,負責接我們這些新生,他恰好迎著我的方向,你們知道我剛看到他是什麼感覺嗎?”
“啥感覺?”胡麗問。
“就像和有狐臭卻偏偏要擦香水的人同坐。”楊苗苗喝了口咖啡,“我每次和他接吻,都和吞蒼蠅一樣。”
“惡!”胡麗聽得咖啡都喝不下了。
楊苗苗也被胡麗的反應刺激到,說起她的醜男友來,愈發激動。
而我的注意力卻已慢慢轉移。
我們這看著隨意選擇的座位,其實是我精心挑的,而且我坐的角度,還可以看見下麵候車室的全貌,我攪著咖啡漫不經心地四下裏瞎看,但我沒看見可以引起懷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