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卻又忍不住繼續分析,不,準確說應該是逃跑,私奔是用在相愛的人身上的,我和楚言之,談不上愛。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冒出這種想法,我暗暗低聲重複著“不可能”三個字,想要壓下這個有點荒謬的念頭。然而,心底裏卻又有一個聲音慢慢地有力地蓋過了所有,“楚言之就是要偷偷帶我走。”
當這個念頭完全占據腦海的時候,我接受了一個事實,其實我對楚言之的感情,從一開始就知曉。
楚言之看著的我的目光一直是熱烈的,而那熱烈背後隱藏著的占有欲讓我害怕,他看似無害的眼裏,有一團足以焚燒一切的火焰。我之所以那麼絕然與楚言之疏離,便是因為察覺到了他的炙熱。
彼時,楚言之正用不急不慢的語調,跟我說起了他和喬達房認識的經過。
“喬伯父去出席了媽媽的葬禮,家裏因為伯父要來,清空了來拜祭的其他親朋,當時我就覺得伯父身份特殊,不過那時我還小,他也沒有太注意到我。”
“還記得那次我爸出事嗎,我趕去醫院,伯父已經在,我爸的意思是要我去部隊基層……是伯父幫我說情,我才重新回去拍戲,伯父後來單獨約見我,說希望我可以給他和你製造一個見麵的機會……”
隨著楚言之生動的敘述,我如親眼見證了喬達房想走到我身邊的迫切心情,印象中的喬達房,向來高高在上,從不輕易給人顏色,用他的話說,是怕自己太和藹可親了,親人朋友們就會想要用他的權,辦私事。
我聽著想著,慢慢地心生一絲不解:這麼多年來,我在聚光燈下的生活軌跡隨處可尋,他卻一直遠遠旁觀,為什麼突然著急了?喬達房……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這麼想的時候,我下意識回頭朝來處看,接著胳膊一緊,身體被朝前硬拉去,腳不由自主地跟上。
“瑾兒,我相信給你我足夠多的相處時間,你一定會喜歡上我,”楚言之說著話的同時,他的手已經夠到了門鎖,哢噠一聲,鎖被打開。
我的心隨之一緊。
“等等,”我叫起來,同時不自覺地身體後仰,腳下用勁刹住,“楚言之,你要帶我去哪裏?”本想裝著不知道,借由聽楚言之說事拖延時間,但在這個狀況下還繼續裝的話,可就沒機會了。
彼時,我隻能祈求過路諸神發發威力,讓風晨霆早點發現不對勁。
“瑾兒!”楚言之回頭,麵色冷肅,“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現在在做什麼,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現在有多危險,但我知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以身犯險,你現在什麼都不要說,隻管跟著我就是。”
“我是不知道,但你可以告訴我啊,你說了我不就知道了?你不說讓我怎麼跟你走?你這算是綁架!這是重罪,你懂不懂?”我叫,身體越發往後。
我的雙腳是繃直了與地麵呈四十五度,我在以自己身體的全部重量,抵抗被楚言之拉走,緊張心情下,我說的話俱是衝口而出,不過腦的。
“瑾兒,你先站好,”楚言之怕我摔倒,緊緊拉住我的手,他幾次想走近前來,都被我差點摔倒的姿勢嚇住,隻得維持原樣與我呈拉鋸姿勢,“車就在外麵,你乖乖跟我上車,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
“不,不要,你先告訴我,我再跟你走。”我死死拽著楚言之的手腕,十個指頭酸痛到快要堅持不住了,我斜一下地麵,媽呀,都是石頭,磕下去一定非常非常痛,我慌忙放軟了手,以方便楚言之抓得牢固些。
“你就這麼喜歡風晨霆?你明不明白,你再不離開他,什麼時候命沒了都不知道!不行,我不能讓你有任何危險,”楚言之說話的時候,脖子上青筋暴突,幾乎是聲色俱厲了。
“你騙人!你騙人!”我全力大聲尖叫,盡管知道不可能傳到喬達房和風晨霆耳朵裏,但或許會有誰經過聽見……
楚言之驟地退後,猝不及防的失去借力,使得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原來,是門被人從外邊推開。
隻見風晨霆當先跨步進來,楚言之本就離門咫尺,風晨霆又是有心而為。隻一下,風晨霆就成功用他的身體橫隔在我和楚言之中間,還麵不改色地從震驚到失去反應的楚言之手中,把我的手接過去,然後攙扶我起來。
跟在風晨霆身後進來是喬達房,他站在楚言之麵前,眼睛望向我有那麼五六秒後,然後,他仰頭微微閉上眼,說,“言之,你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喬達房說的很是平靜。
空氣卻驟然降到了冰點。
“伯父,你很清楚我這麼做是為了瑾兒好,”楚言之垂下腦袋,腰杆依舊挺直,“你不了解那個人,他不會輕易罷手的,他的目標隻有一個,是瑾兒和風晨霆不在一起,隻要瑾兒跟我在一起,那個人自然就不會在瑾兒身上動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