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琅獲勝後並不急於繼續進攻,而是在澎湖“撫綏地方,人民樂業,雞犬不驚”,甚至派人撈救跳水未死的台軍官兵,使得台灣、澎湖軍民“莫不感泣,願內向”。與此同時,施琅建議朝廷“頒赦招撫”鄭氏,以爭取和平統一台灣,使台灣百姓免去刀兵之災。康熙帝也同意施琅的招撫政策。鄭克爽、劉國軒見施琅“無屠戮意”,也願意歸順。
7月31日,鄭克爽派人到澎湖施琅軍前請降,要求仍居台灣,“承祀祖先,照管物業”。施琅拒絕了他們的條件。
8月13日,施琅率領舟師到達台灣,劉國軒等帶領文武官員軍前迎接,各鄉社百姓亦沿途“壺漿迎師”,台灣終於實現了和平統一。9月17日,鄭克爽等遞送了正式的降書,並繳納了延平王等冊印。10月3日,施琅親往台灣,接受了鄭氏的歸降。從1662年上書請求收複台灣,至1683年統一台灣,前後共計20餘年。
清軍攻下澎湖以後,有人向施琅進言:“公與鄭氏三世仇,今鄭氏釜中魚、籠中鳥也,何不急撲滅之以雪前冤?”施琅卻說:“吾此行上為國、下為民耳。若其銜璧來歸,當即赦之,毋苦我父老子弟幸矣!何私之與有?”他還向鄭氏手下的人聲明,“斷不報仇!當日殺吾父者已死,與他人不相幹。不特台灣人不殺,即鄭家肯降,吾亦不殺。今日之事,君事也,吾敢報私怨乎?”
施琅到台灣後,果然不計前嫌,冷靜處理國事與家仇的關係,不但沒有誅殺一人,而且還到鄭成功廟祭拜,肯定了鄭成功開發台灣的貢獻,與鄭克等人“握手開誠,矢不宿怨”。他疏請減輕台民的賦稅負擔,妥善安置歸降的鄭氏官兵。
施琅收複台灣後,在清廷內部產生了一場對台灣的棄留之爭。許多大臣對台灣的戰略地位缺乏認識,竟然認為“日費天府金錢於無益,不若徙其人而空其地”。大臣中主張守台者隻有姚啟聖和施琅等少數人。在《恭陳台灣棄留疏》中,施琅力陳台灣戰略地位之重要性:台灣“乃江、浙、閩、粵四省之左護”,“台灣一地,雖屬外島,實關四省之要害”,“棄之必釀成大禍,留之誠永固邊圉”。施琅對西方殖民者覬覦台灣多年的情況有所了解,認為“紅毛”(西方殖民者)“無時不在涎貪,亦必乘隙以圖”,如果一旦讓其占有台灣,必定會以台灣作為基地,利用“精壯堅大”的戰艦進犯大陸沿海,“此乃種禍後來,沿海諸省斷難晏然無虞”,國家安全和領土完整將會受到嚴重威脅。
在隨後的幾次奏陳中,施琅還指出:台灣土地肥沃,物產豐富,交通發達,棄之未免可惜;“耕桑並耦,魚鹽滋生”,滿山遍野種植有各種竹木,“一切日用之需,無所不有”。還盛產木棉,“經織不乏”,“舟帆四達,絲縷踵至”,怎能拱手送人?由於施琅力主保留台灣,最終促成清政府在1684年設台灣府,隸屬福建省,駐兵1萬戍守。
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中秋佳節,康熙帝召見了平台得勝歸來的施琅,“解所禦龍袍敕賜,親製褒章嘉許”,並封施琅為靖海侯,世襲罔替,令其永鎮福建水師,“鎖鑰天南”,並特準在澎湖大山嶼媽宮城內及台南城內樣仔林街建生祠,稱為“施將軍祠”。
康熙三十六(1697年),施琅卒於住所,葬在惠安黃塘虎窟口同聲地說康熙加贈太子少傅,諡襄壯,命官3次諭祭,並於泉州府學前建祠祀之。
在施琅的故鄉福建省晉江縣施琅紀念館中,有這樣一副對聯:“平台千古,複台千古;鄭氏一人,施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