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無憂？性命無憂可若始終無法醒來，那豈不成了活死人？也罷，也罷。”說著，程啟慕緊攥著那大夫胸前衣物的手也鬆了開來，這下子那大夫才雙腳落地，不過雙腿仍發著抖。而美婦人早已坐到了程暮秋的床邊，輕輕的用手撫摸著兒子一頭早已被血漬浸染的頭發，許久了有些都結了塊，不時摸到結塊的地方，眼中的淚水便流了出來。
“來人，送這些人出去！”程啟慕大喊一聲，隻見門外出現了一隊黑甲士兵，為首的士兵抱拳恭敬的說到：“是，大人。”說罷，便有幾人出列，朝癱軟在地上的幾人快步走來。
這幾人突然醒悟過來，這不是要把他們送出去啊，這是要送他們死啊，哀嚎聲痛哭聲瞬間蔓延開來。
“大人，大人饒命啊……”
“大人啊，我家裏還有老有小，全靠我一人養活，大人饒命啊……”
眼見得為首的士兵要將地上之人提溜起來，程啟慕還是緩緩的說到：“你們還是退下吧，放他們自己離去。”聽得此話的眾人，趕緊磕頭致意，直磕的點“咚咚”作響，見程啟慕沒有再說話，一個個頭緊挨著地，頭朝著程啟慕，緩緩的跪著退去，地上也被額頭上的鮮血滴落成了一道道長印……
“來人，打掃。”程啟慕說完這句話之後，轉頭看了一眼還在程暮秋身旁哽咽的夫人，眼睛突然像要爆發一般，卻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步走了出去，隻留得還在低頭打掃的婢女。
剛剛走出門，卻見一直站在門外的程楚林程啟文二人，二人早已淚流滿麵，程楚林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吸了下鼻子，狠狠地說到：“父親，是李季那個混蛋打的三弟，我要報仇！”“對，父親，我們要為三弟報仇！”程啟文也狠狠地說到。
“閉嘴，報仇之事以後不準再提！休得胡言！”聽到自己父親這樣說話，兩人頓時愣了一下。
“父親，三弟被他打成這樣，為何不能報仇？難道我程家還怕他李家之人？”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們倆給我去祠堂跪著，向列祖列宗磕頭懺悔，不明白錯誤不準起來！來人，帶他們下去！”
“諾”黑甲士兵得到命令，立刻前來二人一組，將程家兩兄弟死死的架了起來，朝祠堂方向走去。
“父親！父親！為何不讓我為三弟報仇！我們何罪之有！”
“父親，躺在床上的是我們的親弟弟，也是您的親生兒子，你到底為何如此！我們不懂我們不懂……”二人的聲音越來越遠，隻留下程啟慕一人站在原地。
良久，天空中飄來一片雪花，緩緩地落在了程啟慕臉上，程啟慕下意識的抬起手準備擦去，卻發現自己早已淚橫滿麵……
今年的秋天結束了，冬天來了，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