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的香味和錢的聲音

一個窮漢來到飯館的門口,一摸兜裏隻有兩三個銅板,不夠吃飯,便坐在門坎上等老爺先生們施舍,可這些人連一口殘羹剩飯也不給他。沒辦法,他隻得掏出塊烤餅來吃。他吃完正想上路,掌櫃的立即走出來,氣勢洶洶地說:“你聞著我飯菜的香味吃烤餅,怎麼不給錢就走?”“你這是什麼話?”窮漢跟他辯理,掌櫃的平日欺負窮人慣了,見他敢頂撞自己,便扭著他毒打。

和加納斯爾見了,立即將掌櫃的拉開,說:“你到底想要多少錢?”掌櫃的惡狠狠地答道:“多少都行,不給錢就休想離開這兒半步!”“你帶有錢嗎?有就拿給我吧!”和加納斯爾對窮漢說。

窮人掏出那幾個銅板,很委曲地交給了他。和加納斯爾將銅板攥在手裏,轉身在掌櫃的耳邊使勁兒地搖了一陣,然後把錢還給窮漢,說:“你走你的路吧!”“不給錢不能讓他走!”掌櫃的吼道。和加納斯爾不慌不忙地對他說:“他聞了你飯菜的香味,不是還了錢的聲音給你嗎?你還想要什麼?!”說得掌櫃的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七個太陽艾蘇和艾西兄弟倆聰慧過人,國王跟他們比智慧,都輸給了他們。有個專門裝神弄鬼的巫婆,見個個都讚賞艾蘇和艾西是傣族最聰明的人,不以為然地說:“這兩個小子算什麼東西?

他們能騙倒我,除非天上出七個太陽!”過兩天,巫婆用大土罐盛上淘米水,用頭頂著到河邊去洗頭。這時,正好艾西迎麵走來,巫婆見他愁眉苦臉的,便嘲諷他說:“你怎麼哭喪著臉?這回是不是被國王鬥敗啦?”艾西斜了她一眼,說:“天上突然出了七個太陽,個個愁死啦,你還開什麼玩笑呀!”“真的?”巫婆聽了,大吃一驚,連忙抬頭朝天空望去。

“嘣”的一聲,大土罐摔到地上,裂成幾瓣,淘米水潑了她一身。

揩油東鄉族有個窮人叫玉斯哈。一次,有個賣油郎和他搭伴,兩人各挑著兩桶油到城裏去賣。

這賣油郎很貪心,總認為能占到人家的便宜就是聰明。這天晚上,兩人在一家小客店住宿。勞累了一天,玉斯哈一躺下就睡死了;賣油郎一心想著撈人家的便宜,哪能睡得著?他見玉斯哈鼾聲如雷,便偷偷地下炕,將他桶裏的油,往自己的油桶裏倒上一點兒。他悄悄地爬回炕上,不想玉斯哈的呼嚕打得更響,便埋怨自己為什麼不多偷一些。想著想著,他又下來偷油。誰知他提起玉斯哈的油桶,正要往自己的油桶裏倒,玉斯哈就醒來了。

“趁人熟睡,占人便宜,你幹得好哇!”玉斯哈隨即下了炕,提起那人的油桶就往自己的油桶裏倒,一灌就是半桶。那人急得直跺腳:“我隻偷你一點點,你怎麼倒了我大半桶?”“你當我不知道?”玉斯哈一邊灌一邊笑道,“你偷我兩次油,我隻灌你的一次,占了我一次便宜,你還叫嚷什麼?!”那人麵紅耳赤,隻好自己罵自己該死。

高貴吉利的賀禮一年,木老爺做壽,老早就叫各村佃戶準備高貴吉利的賀禮。佃戶們的血汗都被木家榨光了,哪來錢送禮?隻得找阿一旦想辦法。

慶壽那天,木家賀客盈門,貴客到齊後,阿一旦便和佃戶們抬著紅紙包進來。木老爺見了,笑得見牙不見眼。

阿一旦說:“我們遵照老爺的吩咐,選最高貴最吉利的賀禮送來,老爺猜猜是什麼?”“吃的吧?”阿一旦搖搖頭:“吃的東西,最不高貴,最不吉利。即使是山珍海味,吃下去就變屎啦!”“穿的吧?”阿一旦又搖搖頭:“穿的東西並不高貴,並不吉利。即使是綾羅綢緞,穿久了就破爛啦!”“是金銀吧?”阿一旦還是搖搖頭:“金銀這東西也不高貴,也不吉利。即使是金山銀山,花幾花就花光啦!”“難道是寶物嗎?”阿一旦點了點頭:“老爺猜對了,是寶物呀!這些寶物吃不了,穿不了,花不了。您說高貴不高貴,吉利不吉利?”木老爺忙不迭地說:“高貴!吉利!”阿一旦立刻叫大家把紅紙揭開,木老爺一看傻了眼,壽堂全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黑石頭。

公喜母喜大雪天,長工阿一旦打著寒噤一早到木土司家裏上工。誰知門打開,一瓢涼水直送到嘴邊,他立即明白是太太昨夜生了娃娃。風俗規定,當頭客一定要先喝涼水,給小娃娃免災,然後再喝白酒,吃雞蛋、湯圓。

阿一旦將冰一樣凍的涼水喝完了,便問:“公喜?母喜?”“是公喜,唉!”木土司嫌他當了頭客,氣惱地說。原來納西族有一種說法:頭客富貴,孩子將來也富貴;頭客貧賤,孩子將來也貧賤。木土司一氣,幹脆不給他白酒、雞蛋和湯圓吃。

阿一旦寒上加氣,但隻好咬緊牙關忍了。

轉眼到了年底,阿一旦一連幾天都沒有上工,木土司隻得上門催他幹活。不想阿一旦早就準備一大瓢涼水等他,木土司不好違犯族規,狼狽地喝了。他一邊打著寒顫,一邊勉強地問:

“公喜?母喜?”“公喜也有,母喜也有!”阿一旦滿臉陪笑地指指牆角那窩狗崽子說。木土司氣得要打阿一旦,但一見那母狗齜牙咧嘴瞪著他,又不敢動手。

砸酒筒出官趕集回來,手裏提個酒筒,騎著一匹馬耀武揚威地走著。倪片見了,心裏想道:這狗官平日欺負窮人,今天非整他一下不可。於是,他急急忙忙朝山官跑去。

山官一見到倪片,就嘲弄他說:“聽說你是我們景頗族最機智的人,你能把我的酒筒騙掉在地下嗎?辦得到,酒全給你喝;如果辦不到,我把你拖回家當奴隸!”“哎喲,你還跟我開什麼玩笑?我是給你報信來的呀!”倪片氣喘喘地說。

“有什麼事呀?”山官急忙問。

“你家房子失火燒毀了,”倪片煞有介事地說,“官娘她……她被火燒死了!”“啊!”山官被這突如其來的不幸消息嚇壞了。他手一鬆,酒筒“哐啷”掉到地上,砸碎了。好半天,山官才問倪片:

“這……這是你親眼見到的嗎?”倪片沒有回答,反問他說:“你手裏的酒筒呢?”山官這時才明白過來,氣得說不出一句話。

計廢刖刑齊景公時,有一種刑罰叫“刖刑”,即使犯罪不大,也得要砍斷一隻腳。晏子總想說服齊景公,廢除這種酷刑。

晏子住在城郭裏,很嘈雜。一天,齊景公問他住得怎麼樣。

他說:“在那裏住很好:百姓心想什麼,摸得著;市場行情怎樣,看得清。”齊景公很感興趣,便問市場上什麼最貴,什麼最賤。晏子答道:“假腳最貴,鞋子最賤。”齊景公不明內裏的原因,晏子便約他明天去看看。

第二天,齊景公和晏子微服出城,來到市場上。齊景公見一片繁榮,很是高興。令他驚奇的是,賣鞋子的觸目皆是,價錢也便宜,買的人卻很少;可找遍全市街,也見不到有假腳出賣。晏子找個賣鞋的問,賣鞋的答道:“受刖刑的人很多,假腳一上市,就搶購一空啦!”晏子故作吃驚說:“想不到被砍掉腳的人,竟這樣多。再下去,叫誰種糧食,叫誰去打仗呀?”齊景公心裏一震,不禁說道:“刖刑這刑法,得要馬上廢除掉!”晏子心想,一番苦心沒有白費,暗暗歡喜。原來他預先關照賣鞋的,這天把所有鞋子全擺出來。又叫那些經營假腳的,停止一天買賣哩。

種瓜外交戰國時,梁國與楚國相界,兩國在邊境上各設界亭,亭座們也都在各自的地界裏種了西瓜。梁亭的亭座勤勞,瓜身長勢極好,而楚亭的亭座懶惰,瓜身又瘦又弱,與對麵瓜田的長勢簡直不能相比。楚亭的人覺得失了麵子,有一天夜裏偷跑過去把梁亭的瓜秧全給扯斷了。梁亭的人第二天發現後,氣憤難平,報告給這個縣的縣令宋就,說我們也過去把他們的瓜秧扯斷好了!宋就說,這樣做當然是很卑鄙的。可是,我們明明不願他們扯斷我們的瓜秧,那麼為什麼再反過去扯斷人家的瓜秧?別人不對,我們再跟著學,那就太狹隘了。你們聽我的話,從今天起,每天晚上去給他們的瓜秧澆水。讓他們的瓜秧長得好,而且,你們這樣做,一定不可以讓他們知道。梁亭的人聽了宋就的話後覺得有道理,於是就照辦了。楚亭的人發現自己的瓜秧長勢一天好似一天,而且是梁亭的人在黑夜裏悄悄為他們澆的,便將此事報告楚國邊縣的縣令。縣令聽後感到十分的慚愧又十分的敬佩,於是把這件事報告了楚王。楚王聽說後,也感於梁國人修睦邊鄰的誠心,特備重禮送梁王,既以示自責,亦以示酬謝,結果這一對敵國成了友好的鄰邦。

晏子論罪齊景公是個打獵迷,將獵兔的老鷹當成掌上明珠,叫燭鄒好好飼養。一天,燭鄒不小心讓老鷹飛走了。齊景公暴跳如雷,立即命手下推他出去斬首。

晏子見了,對齊景公說:“燭鄒有三大罪狀,怎能輕易就殺了他?等我公開宣布他的罪狀,然後再殺他,讓他死而無怨吧!”齊景公連連點頭,同意他的做法。

於是,晏子指著燭鄒的鼻子,數落他說:“燭鄒,你知罪嗎?大王叫你養鳥,你卻讓大王的鳥逃掉了,這是你第一條罪狀;大王為了一隻鳥而殺人,是你引起的,這是你第二條罪狀;天下諸侯得知你被殺,笑大王重鳥不重官員,也是你造成的,這是你第三條罪狀。”晏子數完,請齊景公將燭鄒處死。齊景公紅著臉說:“你說的我明白了,寡人決定放了他。”下士殺人孔子帶學生子路登山,因為口渴,便叫子路找些水來。子路來到山澗,一隻猛虎突然向他撲去。子路手無寸鐵,慌忙中抓到了老虎的尾巴。他一拉,虎尾竟連根拔了下來。老虎疼痛難忍,大吼一聲,逃得無影無蹤。子路取水回來,得意地將虎尾舉起,向孔子講述打虎的經過,問上士是怎樣殺虎的。

孔子答道:“上士殺虎按虎頭。”“中士呢?”“中士殺虎揪虎耳。”子路又問:“那下士呢?”孔子瞅了他一眼,說:“隻能拉住虎尾巴呀!”子路恨恨地將虎尾扔掉,他想不開,以為老師叫他找水,是想讓老虎將他吃掉。想著想著,便偷偷找塊石頭揣在懷裏,轉身找孔子尋仇。他惡狠狠地問孔子,上士怎樣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