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天大部分時間都是陰沉沉的,雲層永遠散不開的模樣,山腳下已經暗了起來,屋子裏,王竹皺著眉頭蹲在床邊,手裏拿著根小木棒子戳著地上爬來爬去的螞蟻。
可以說那些人來之前,王竹都不知道外麵有個世界,他以為世界就是村子這麼大,老頭子講的那些哥哥從來沒講過的故事都是老頭子編出來逗自己玩的。
可是哥哥被帶走了,讓自己藏起來了,他被抓走了,對了,三百裏外有什麼,為什麼非要一年後去呢,三百裏那麼遠我一個人能去的了麼。
王竹緊緊咬著嘴唇,慢慢站起瘦弱的身子,走到灶前開始生火。
......
天蒙蒙亮,王竹起身習練拳法,一招一式漸漸由慢變快,身軀雖然弱小,卻也是風聲赫赫,土地上漸漸揚起灰塵如龍。
最後雙腿屈膝,雙臂屈肘伸掌,五指分開,一手伸前與肩同高,掌心向前,另一手屈肘伸至腹部,緩緩收身站立。
一套動作簡單樸實,一屈一伸,節奏鮮明,樸實無華,出手動作更是嚴密緊湊。
王竹轉過身子望向了屋子後的山林,自己需要去山上看看布下的陷阱和套子,然後拿了把哥哥用過的叉子,繞過了屋子走向後山。
後山很高,灌木叢生,山勢險峻,一道身影緩緩走在山林間,時不時的蹲下身子,瘦弱的身子上背著一隻山雞和一隻野兔子,還有著氣息,邁步走進了茂密的樹林裏,根本看不見天日。
看見一隻幼鳥搖搖晃晃的飛了過來,離地不過三尺多高,在林間橫衝直撞,時不時撞得頭暈眼花,看起來飛的還不順暢。
王竹放下兩隻獵物,慢慢走了過去,卻是忽然之間大驚失色,渾身頓時變得冰冷無比,頭皮發麻,渾似掉入了千年冰窖,萬針紮在頭上。
王竹迅疾轉動過身子,一陣徐風從身後吹來,帶來一陣腥臭。
“吼~吼”
獸吼連連響起不斷,震動山林,飛鳥成群。
一隻黃色的斑斕大虎從灌木叢中躥了出來,然後向著王竹撲了過來。
大虎泛著血絲的銅鈴大眼不含絲毫情緒,平靜的猶如幽深的井水,波瀾不驚,冷血無情。
然後發出一聲嘶吼,張著血盆大口,漏出顆顆獠牙,上麵似乎還帶著血跡,散發出令人心顫的煞氣,腥臭無比。
煞氣撲鼻,氣勢破濤洶湧,大虎的前爪已經離開地麵,向前張開鋒利的爪子。
大虎後半身軀緊抓地麵的後肢用力一蹬,大虎身軀直接高高躍起,已經不足王竹兩尺距離,生死在此一息。
王竹強自按下心頭的驚濤駭浪,眼睛緊緊眯起,右腳死命往右踏出一步,衣袍獵獵,轉瞬即成。
接著是強行控製恐懼顫抖的身體腰腹胯驟然發力一擰,全身的勁道傳送給了右腳。
王竹全身側向左邊一彈而起,宛若炮仗崩發一般狂猛。
隻見王竹右腳下的土地如同炸開了一般,接下來低沉不斷的哢擦聲,是從王竹的身體裏的骨骼響起。